世界观之我见

2018-12-26  本文已影响7人  爻切

今天想聊的话题是 “我的世界观”。刚开始思考时可以说没什么头绪,甚至想过去查百度百科。毕竟距离背诵高中政治的日子已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世界观三个字没了太多印象,或者说没有确切的概念。按字面解释,世界观反过来是观世界,拓展一下可能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吧。这三个字看似宏大,其实生活里也经常遇到。像平时聊天产生分歧,随便就能听到一句“我跟你三观不合”。这个三观里有一个就是世界观。往近了说,大家之前都做了职业生涯规划书,想必不少同学因为写规划做过那个MBTI测试。那套题目里有个问题是这么说的,你更欣赏以下哪位人物,爱因斯坦还是洛克菲勒?虽然只是很简单一个选择,但其中也显示了我们对世界、人生、价值的不同看法。有人欣赏爱因斯坦那种智力的、思考的、科学上的优秀,而有人更想获得洛克菲勒那种现世的、实务的、财富上的成功。

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小时候回答好像都差不多,老师、医生、航天员、科学家……一切听起来值得尊敬的职业。这种选择趋同来源于我们从老师家长那儿获得的狭窄讯息和固有观念,是孩童的天真,也是对世界的无知。等长大了,生活在这个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我们又看到太多不同的选择,所以现在大家都不会那么固定自己的理想。积极的人会学习多门学科,培养多种技能来面对越来越多的挑战,而另一些人则陷入迷茫。“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这是我和我小伙伴们经常挂在嘴上自嘲的一句话,还有一句话是,“我的愿望是当个有钱且有趣的人,如果不能有趣,那么光做个有钱人也可以。”

想“变得有钱”,另一重的含义多被解释为追求物质的享乐,这种观念在年轻人群体中并不少见,又正巧与我们看到的这篇《爱因斯坦世界观》里倡导的精神背道而驰。如果爱因斯坦还知道,也许他棺材板会气得压不住了,他可能惊异于为何我们今天宣扬的全是这种“猪栏的理想”。

确实大家都沦落为猪栏生物了吗?我想不是。

至此我们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许大家多少会想过,只不过思考频次和深度有所区别,答案也不尽相同。

我们的出生源于一次偶然,源于精子卵子的随机组合。我们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来到这个世界,也无法决定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拥有什么样的性格。在“人为何存在”这一问题上,自由意志得不到体现。现代生物学解构了人们最初对人之起源的认知,在更了解自我的同时,人类也面临着自以为是的信仰崩塌。

面对冷酷无情的自然灾祸,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面对广阔浩茫的宇宙星辰,人的存在是微弱的。面对漫长深厚的历史文明,人的智识是浅薄的。即便忽略这些与我们现实关联不那么密切的维度,人活于世,还是会被一些苦闷的规则所制约。

从迈入成年的当口,到脱离单纯的象牙塔。社会逐渐展示出它真实而不那么美好的一面,太多东西需要重新理解学习,有时还和我们从小到大书本课堂上的认知相隔万里。老师教我们要诚实、友善、乐于助人、尊老爱幼。但前段时间上映的冯小刚那部《芳华》电影里,下场最落魄的,反倒是那个处处舍己为人的“活雷锋”男主刘峰。我们现当代文学课提起北岛那首《回答》,“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尽管过去了几十年,这句诗仍旧振聋发聩。为什么?因为,这种现象仍然屡见不鲜。

甚至所谓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识改变命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谎言。十几年的勤奋苦读相较一些人前二十年得到的优质环境资源,培养出的是完全不同,甚至难以弥补的眼界。这话听起来有些偏颇,可寒门难出贵子和阶级固化确实是残酷的现状。或许大家还该庆幸,因为仍有很多很多在贫困线下挣扎的孩子,他们根本得不到教育的机会。

我们生而为人,但当面临一些不可言明的规则,不合情也不合理、不公正甚至不人道的事件时,谁来教我们如何应对?谁来教我们如何做人?

家庭?学校?老师?还是社会?

年长的前辈们的确会教我们一些经验,但这些经验有时只适用于部分情况,有时只是看似正确。人与人之间差异如此之大,可外界总要求我们实现同一种成功。举个例子来说,校园,不仅是校园,多数情况下大家都更偏爱外向开朗、勇敢奋进的性格。老师们觉得敢于上台发言,落落大方的学生是好的;而低头沉默,寡言少语的学生是差的。所以辅导员说珍惜资源,把同学当陪练;马哲老师说,不要怕出丑,今天出丑了明天就不会。但换个角度来说,当发言目的仅局限于自我表现,给老师留下好印象,为将来不出差错做准备,那它最宝贵的意义也随之丧失。它原本难道不该是,我有一些想法,我想与你分享,如果你认可,那么我多了位志同道合的伙伴;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们也可以有思维的碰撞。为什么后来它演变的如此功利,如此割裂,如此舍本逐末?我想苏格拉底当年去街头提问讲演,为得也不是临刑发言时不出丑吧。

当然如果你确立了人生目标,比如成为一位老师,你觉得自己要掌握讲演技能,克服羞怯本性,但由于畏惧而逃避改变,这种情况另当别论。我只是觉得,师长们在倡导一种“好”的性格同时,潜台词就是将区别于此的另外性格放到了“不好”的一面。然而性格并无好坏,只是对不同环境的适应上有区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于世自我完成的方式,但内向、敏感、独处、多思的个性会遭遇更多的贬抑。这种倾向可以理解,却并不正确。从社会历史学的角度来说,也许正是退隐和孤独带来了创造性,产生人类最初的艺术。如果我们都成为一模一样的人,获取类似的体面成功,那这个世界想必也很无趣吧。

回到人之意义的话题上来。年轻一代的迷茫无措,心理疾病患者逐年增多,还有之前提过的关于摔倒老人扶不扶的道德争议,背后写满时代的焦虑。很多人想不通,很多人被摧毁,也有很多人毫无所觉或假装不觉。我想我无意夸大苦难,不过意识到问题,就多少该有所探求。人有求生本能,与此相对的,也有求死欲望。二者互相交织,于是人对抗自己。加缪在他的哲学随笔《荒谬与自杀》里曾写到“有且仅有一个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自杀。” 我对哲学的了解十分泛泛,不评价这句话是否正确,但我对他的观点感到有趣。文章后面说:“为什么想要解脱?因为已经发现了什么;即便是本能地意识到习惯的荒谬、生命的枯燥、骚动的疯狂以及痛苦的无价值。”

习惯的荒谬,昭示人天生的习性与弱点。趋利避害;自私的基因;十几万年来进化不多、追求短时刺激和缺乏意志的大脑;择偶时潜藏的生物进化心理……诸如此类。生命的枯燥,源于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不理解。骚动的疯狂,在于汇聚为群体时不够理智的决策行为。痛苦的无价值,如人类历史中一刻未停的无意义战争而造成的无数伤害。后两点我与爱因斯坦抱有类似的看法。

人确实有局限。昭诸于历史,体现于个人。那么希望是什么呢?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人的许多缺陷,我也不想仅仅把人定义为生物、心理和社会条件或遗传环境的产物。我常常会想,世上总还是存在着通晓一切却不言放弃的人。正如所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正如鲁迅先生其人和其文章中遗留的精神。

我始终相信,即便是这样不完美的我们,内里也都存有向上、向善的力量。所以哪怕过去无数桎梏,人生诸多困惑,我也想去感知自身的无限可能。若为人之痛苦与求索之欢愉均趋于无限,那么就用探索未知的美妙去抵抗世上可能会有噩运。这是我从爱因斯坦文章中得到的共鸣,也是我站在这里,想诉说的最根本观点。

最后,我想用王小波在《黑铁时代》里的一段话当作结尾,:“如果我会发光,那么就不必害怕黑暗。如果我是那么美好,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于是我开始存下了一点希望——如果我能做到,那么我就战胜了寂寞的命运。”

谢谢大家。

(*之前写的一篇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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