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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29《看云集》随记

2016-03-29  本文已影响37人  LinMu_

周作人先生开篇言明他是赞同文学无用的人士,他和我虽然时隔数十年却也都有些不敢妄言的意思。按理说我实在是不该再赘述了,可笔记总归还是要写的。
  先生时处乱世,不谈人事,不谈国事,只言花鸟虫鱼,只对着故纸堆新笔墨来写些序做些随笔,然而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啊,古往今来凡动笔的又有几个能躲过去呢?虫鱼如人,花鸟见心,为他人做的序里也不能不反应出世事人情的意思。
  他赞娼女,赞哑巴,赞麻醉,称赞这平日里不太受常人赏识地三事。先生替古时的名妓叫好,称赞薛涛和鱼玄机对中国古诗文的贡献,称赞希腊女伴对民主的裨益;先生替哑巴叫好,称赞这些苦命人的缺陷既无碍于受口舌之娱又避免了口舌之祸的烦扰;他还赞麻醉之极乐,极言虚无之痛快。虽然言辞颇为恳切,但考虑到先生惯常的文风又不敢定论,反复几次推敲也只能斗胆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开篇三赞,赞娼女之文似是真心,毕竟国内有奇女子如柳如是的例证,国外又有小仲马先生的玛格丽特背书。后两赞不解其中深意却不敢轻言,哑巴之苦,先生言仅在不能发声,但是不能发声岂不就是七苦之一?心有喜,人难知,心有怒,不能发,岂不苦耶?有表达的欲望而不能满足,能把人活生生的噎死。至于麻醉之乐,先生也是不喜。设想四肢无感,意在云巅,缥缈如羽化登仙,大概是有一时之快。然而终究是虚无之乐,片刻之后落入人间则是千般苦,也不知道是因为虚无去追逐此间空乐,还是因为此间空乐而坠入虚无。
  中篇谈草木,谈古人,谈鬼怪,绝口不提民国三十年,词不甚凄而意极伤。金鱼为宠,类于趴儿狗,五彩鹦鹉,常在于富贵人家的暖阁。先生说其大眼双突几为残废,国人好此物如好女人小脚,二者映照,全是丑态。这句话实在是精辟极了,值风云交变,大事不可言,金鱼是先生能言的不多之物了,国人过往嗜痂成癖,种种扭曲异形恶习不可列数,如喜金鱼怪眼,喜趴儿狗蹋鼻,喜细腰束腹,贵者多是如此,贫者亦学邪风,国堪忧,不堪言。
  青白双杨,风起而动,疏朗阔叶,夜半摇时声如天大雨,倾至天明,树其实也非人,无有凄意,然而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大都听声伤神,题诗作赋的叹息愁肠,千年郁郁终归也引到无知无觉的杨树上了。还有乌桕,辉煌时节,叶色若黄昏余晖的残光,若将息篝火的残焰,也许叶色偏冷,被张继和张继的读者们误解为枫树的乌桕是南方冰冷的火炬,树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寂寞的摇晃它疏朗的叶,从秦汉的月色摇到民国的波光。
  水列于五伤之一,类于烈火刀兵,古传溺亡者不入轮回,不受于天地,自此居于河泽湖滨,寻往生替死者,循环往复至没有终结,谈些怪力乱神大概也无它意,也无深思,总是人命为贱,难脱一死,我们活的人自然不必学水鬼河童郁结于此。
  后篇为替友人序,言法国文学,言英吉利修辞,言蒙古故事,言朝鲜童话,多为译本,旁征博引,洋洋洒洒,文虽好,亦无新意。
  末篇为先生专斋随笔,记录先生所感所想,读至此我与先生见解、读书思虑多有重合,喜不自胜,以为遇难得故友。先生既无力以文成事,不敢言事,又喜为人划策,好做谏官,百般无奈只有读书写字的逸趣,时至今日,事不就,言无用,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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