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出院了》随笔

这两周寒假班，我晚上逢一三五有课。今天是周五，晚上照例要上课。

到我上完课，已是夜里的八点。我一径开车回家。我到家，在开门的一瞬间，我有点预感：猫也许回来了。而果然，我听到从客厅里传来一声卑微的猫的叫声。

也许猫刚出院，所以它的叫声有些虚弱，我想。但我进入门一看，猫关在笼子里，笼子放置在客厅。那么，猫的卑微的叫声也正和它不生病的时候并无两样，因为它只要被关进笼子，它所有的神气便霎时消失。

而算起来，我总有四天没有见到猫——猫住院了四天。当然，猫的所谓住院，并不和人一样，去到医院住院部的病房。而是，就近找了家宠物店，在宠物店里昼夜治疗观察。

四天里，我其实很念叨猫，希望它早日康复，而回到家来。虽然，在以前，家里没养猫时，我只喜欢狗，而未必喜欢猫，但现在不一样，也许相比狗，我更喜欢猫。所以，在现在，我看到猫被关进笼子里，便一径走向笼子，把猫放出来，并且一把抱住它，抱进我怀里。

猫显然瘦了，重量比以前轻，但所幸很活泼，它一直要在我怀里挣脱，希望下到地面。我理解它，接着就把它放到地面。

其时，女儿一直在家，她放寒假了。女儿坐在餐桌前，她在给猫弄药。女儿先是叫我把猫食盆里残留的食物倒掉，因为隔了很多天，食物也许受潮了——那是她告诉我的。我就去阳台，但看见猫食盆里满满的都是颗粒。那么，猫去住院的那天，总是没有吃什么食物。然而现在，我也不管不问，一径拿起猫食盆，走向厨房，把食物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并且倒掉连在一起的另一个盛水用的盆子里的水。接着，我在两个食盆里重新添上精致的颗粒和凉的开水。

我才忙好食盆的事，女儿那边，她给猫调的药也好了。女儿又唤我过去。我走向餐桌，其时猫已经在女儿怀里，我接过猫，两手使劲地抱住它。女儿自己，她一只手手持针筒，另一只手掰开猫的上下嘴唇，将针筒见缝插针似的塞进它尖锐的牙齿之间，和注射并无两样，给猫灌进了全是液体的药。大约猫的药也是十分苦的，虽然猫的身子被我的一双手用力揪住，它几乎动弹不得，但它的整个头却拼了命似的甩动，并且嘴巴剧烈地抽搐着，如同一个不能吃辣的人，忽然嘴里被放进一嘴辣得不行的辣椒。

于是，我和女儿，很费了些周折，终于灌下并不大的一针筒的药，也许还有一半洒在了地面。

给猫喂完药，我松了口气，问女儿道：

“猫住院总共花了多少钱？”

“一千块。宠物看病不比人便宜的。”女儿好像知道我会嫌贵，不待我回她，先解释说。

我于是无言，只自己在内心里笑了一笑。然后，我看到客厅中央的猫笼，终于觉得有些不大妥，于是又对女儿说：

“笼子总要放在阳台上才好。放客厅里太脏了。”

“阳台上现在摊有东西，要清理了才行。”女儿解释说。

我认可女儿的话，决定明天收拾好阳台，再把笼子搬去阳台。

而笼子，是昨天夜里，女人和女儿一起重新搭的。原来大的那个笼子，四天前的半夜里就已经被我拆了。现在的笼子，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显得小巧而且干净了很多。

我想猫以后总可以好好地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因为，一切都变得更好了。不像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社会要更好还很难说。当然，社会要变得更好，也未必很难，就像猫一样，有病治病，并且营造一个好的环境。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