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来自海上的李钺（43）暗流
“没事，只是精神幻境破灭带来了一些冲击，昏睡一会就没事了！”麻衣老者收回了碧玉笛，一道法光放出，包裹住昏迷的大水，送到一旁的石床上休息去了。
“老人家，你……？”李钺见这老者并无敌意，好奇问道。毕竟这大海深处，茫茫无边，形单影只孤苦于此，想来必有些缘由。
“海神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麻衣老者反问道，随手招来了两石凳，示意李钺坐下。
“应该是麒麟族旧址，碧玉潭。”李钺说道。
“也对也不对。碧玉潭原址在碧玉岛上，那碧玉岛离这可有数十里之远，这里不是碧玉岛，这潭自然也不是碧玉潭。只是这里也还是碧玉潭，这岛应该也算是碧玉岛吧。”麻衣老者的话模棱两可，让李钺都有些迷糊了。
“碧玉岛在数年前的一场战乱中炸毁了，沉没海底，再找不回了。”麻衣老者夹带着一丝苦笑，“那场大爆炸，威力之大，可崩天裂地，炸沉了碧玉岛，却也崩碎了大海地基，无数火山熔岩自海底喷涌而出，形成了无数新的岛屿。”
“我们这脚下就是那时形成的新岛屿？”李钺诧异道，老者话中景象在李钺想来颇为匪夷所思。
“嗯！那时以原碧玉岛为中心，新的岛屿大大小小足有四十多座，随后不知为何大都再度沉没了，唯独剩下我们脚下这座。当年我好奇之下登岛，那时，岛上虽是光秃秃的火山岩堆，寸草未生，可内藏湖泊，颇有当年碧玉岛的风范。”老者摇了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于是，我便是留了下来，四处搜罗爆炸后碎裂的碧玉石，在这岛中湖泊里重修一个碧玉小筑。”
“嗯，那现在岛上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想来纵使那碧玉岛再世也不过这般光景，老人家您功高至伟。等大水醒来，晚辈定叫他叩谢您的大恩大德。”李钺拱手而道。
“哈哈，那小麒麟娃子一会不把老头我撕了就好了。再说了，功劳我可是一分没有，毕竟这岛上的火山岩贫瘠，直至月前都还是寸草不生。”老者摆手道，“这也就半月前的事，好似一夜春风，岩石化土，草木落根，花香蝴蝶也都来了，连湖水都从苦涩变的甘甜了。老头子活到这般岁数，这等天降祥瑞之事倒也是未曾亲眼见识过。”
“生机？神迹！是海流的滋养，哈哈，终于找到点线索了！”李钺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此番竟是找到了一丝线索，再也不是虚无缥缈了。
“神迹，海流？”老者一脸疑惑。
李钺见此，却也不多说，只是淡淡一笑，便是将话题扯到大水身上：“大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老者对李钺这点小心思付之一笑，说道：“快了。只要心静明悟，通达了，自然就醒了！”
“通达？”李钺闻言不禁沉思，下意识地叹息道，“短短两个字，有多难！人生于世，岂是想通达便能通达的。纵使你愿意，你的敌人也不愿意，你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愿意，更何况自己也不愿意。”
“不说，不说，不多说！夏虫不可语冰雪，少年不可谈无为，无所谓，年少当狂，随遇而安吧。”老者笑意盈盈，却是招出了碧玉笛，手指轻弹，将玉笛化作宝光送入了大水身体之中。
玉笛入体，刹那间清脆的笛声散落，旋律婉转而欣悦，好似亲人久别重逢。而大水也随之醒了过来，双目一睁，满眶热泪盈盈，却一滴未洒，只是萦绕在眼窝之中，散做了一缕缕雾气。
“大水，醒了！”李钺见大水情绪稳定，上前扶起了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大水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笑意，再而看向那麻衣老者，起身鞠躬道，“老前辈，前事悠悠，仇怨揭过。但前辈替麒麟一族保管碧玉笛数十载，此大恩大德，我翎王之孙，翎水，在此谢过。”
“你倒是豁达！”麻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道，“想老夫当年浸淫盗术半生，偷盗诸多宝物未曾失手，落得盗神一虚名。只可惜年少轻狂，不知天地大法大道，信错了道，也跟错了人。当年领命窃了碧玉笛，瓦解麒麟一族守护之力，终究是助那海妖大军血染玉潭。那般惨烈之象，至今闭眼可见，夜夜难寐啊！”
“老前辈，那日即便前辈不出手，也会有另一个人代替，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麒麟一族的毁灭命中注定，可前辈却代为守住了大水一族至宝，这是换了另一个人就必然不会的。”李钺在旁宽慰道，“大水这声谢，前辈当的起。”
“碧玉笛告诉了我很多，很多很多！前辈，谢了！”大水拱手道。
“罢了罢了，你们且去吧。”麻衣老者洒然一笑，挥手间人影消散在了洞穴之中。
“前辈，不知尊姓大名？”大水见老者消逝，急急而问。
“梁上人，鲋翼……”老者幽幽而道，“小儿，此去西南三百余里，乃是碧玉潭旧址。有空你可去那走走，祭祖寻宗吧。”
“多谢前辈。”大水作揖至半腰，深躬道谢，随即起身，大步而去。
李钺只觉大水宛如变了个人，搓了搓鼻子，便是跟了上去。
潭边草地上，大水面向西南伫立而望，近乡情怯，不知脚下该进还是该退。
“大水，海流有消息了！”李钺赶上来，拍着大水的肩膀说道，“在这流过，一夜之间，将这一片荒芜的火山岩变作了草木绿荫，真是神迹啊。”
“哦，那我们赶紧追过去吧！”大水眼神闪烁，急急而道，催着李钺召唤出拉昆。
李钺微微一笑，招来了拉昆，带上大水，却是直往西南而去。
“李钺，你……”大水说不出话来了，心乱如麻。
“我可没有香火纸钱，到时自己多磕几个头。”李钺也不多说，只是拍着拉昆的脑袋，急急往麻衣老者所说的碧玉潭旧址而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