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赋

记得小时候在学校里读过一篇课文《看云识天气》，当时激起无限的遐想。我今天上网搜了一下，这篇文章依然在现在的初中课本中，可见是一篇经典好文。

文章的第一段是这样的：

天上的云，真是姿态万千，变化无常。它们有的像羽毛，轻轻地飘在空中；有的像鱼鳞，一片片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的像羊群，来来去去；有的像一床大棉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天空；还有的像峰峦，像河流，像雄狮，像奔马……它们有时把天空点缀得很美丽，有时又把天空笼罩得很阴森。刚才还是白云朵朵，阳光灿烂；一霎间却又是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云就像是天气的“招牌”：天上挂什么云，就将出现什么样的天气。

关于云气变化与人类生产生活和健康的关系，我国古代已有深刻的认识。《黄帝内经》认为云气变化是阴阳五行变化的体现。《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故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

谈到五行与云气的关系，试举几例：

《黄帝内经·素问·五运行大论》在谈到五行的土运时说，中央生湿，其令云雨。在《黄帝内经·素问·气交变大论》中又说，“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则春有鸣条鼓拆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变，则秋有肃杀霖霪之复，其眚四维，其脏脾，其病内舍心腹，外在肌肉四肢。” 如果木气太过，“化气不政，生气独治。云物飞动，草木不宁，甚而摇落，反胁痛而吐甚。” “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和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脏肾，其病内舍腰脊骨髓，外在溪谷踹膝。”

《黄帝内经·素问·五常政大论》：“委和之纪,是谓胜生,生气不政,化气乃扬,长气自平,收令乃早,凉雨时降,风云并兴,草木晚荣,苍干雕落,物秀而实,肤肉内充。” 意思是说，木主岁而不及的年份（委和），称为胜生（金乘土侮，化火无力）。木之生气主政不力，土之化气于是高举；火气得木气之助少，故长气平而不旺；金乘木，收敛之气提前到来。因此凉雨不时下降（火弱），湿气蒸腾为云，天气多云而风弱，草木生长缓慢，并且有的青干凋落，但总体上万物茂盛，果实饱满，外形结实，果肉充实。

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天上变化无常、气象万千的云，仍然是一个神秘的世界。而用赋体来表现云的这种特征，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历史上的名赋多为咏物之作，如“《阿房宫赋》、《两都赋》、《上林赋》、《赤壁赋》、《风赋》、《秋声赋》、《甘泉赋》、《海赋》、《琴赋》和《舞鹤赋》等。

现在，我们就来欣赏第一篇咏物之赋------荀子的云赋。

有物於此，居則周靜致下，動則綦高以鉅，圓者中規，方者中矩，大參天地，德厚堯禹，精微乎毫毛，而充盈乎大寓。忽兮其極之遠也，攭兮其相逐而反也，卬卬兮天下之咸蹇也。德厚而不捐，五采備而成文，往來惛憊，通于大神，出入甚極，莫知其門。天下失之則滅，得之則存。弟子不敏，此之願陳，君子設辭，請測意之。

这里有种东西，它停留的时候，会一动不动地覆盖整个大地，它活动的时候，在极高的天空飞快地移动，它的形状可以非常圆，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也可以非常方，像用角尺画出来的一样。它广大无边把天地连成一体，德行比尧、禹还厚重，也可以像毫毛那样还精致细微弥漫天地。

它倏忽间就飘向了遥远的地方，它一会又分开了，相互追逐往返，它高高在上，天下人无不心生敬畏。它德行敦厚而不抛弃任何事物，五种色彩齐备而美丽多姿，它来去变化莫测，就像与神灵相通，它出没迅捷，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没有它，天下人就会灭亡，有了它，才能生存。

有君子创设了这些词句，学生不明事理，现在我把我的期待告诉先生，请您推想一下它是什么？

曰：此夫大而不塞者與？充盈大宇而不窕，入卻穴而不偪者與？行遠疾速，而不可託訊者與？往來惛憊，而不可為固塞者與？暴至殺傷，而不億忌者與？功被天下，而不私置者與？託地而游宇，友風而子雨，冬日作寒，夏日作暑，廣大精神，請歸之雲--雲。

老师说：这东西是不是非常庞大而不会拥塞空间？是不是充满天地而不深不可测，是不是进入缝隙洞穴而毫无障碍？是不是可以走得很远而且迅速，但不可托寄音讯？是来去变幻莫测而不可阻塞？是不是突然而至杀伤万物而毫无顾忌？是功德覆盖天下而不无偏袒之心？

它寄于大地而在遨游太空，风是它的朋友，雨是它的儿女。冬季兴起寒流，夏季兴起热浪。它广大而又神奇，我觉得答案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