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势守土》87 中国出兵外蒙一事出现转机
作者 / 文元
No.87／第八章／9
第八章 陈毅继任驻库伦办事大员；俄国爆发十月革命，波及外蒙地区；中国军队进驻库伦
第九节 旧俄驻乌里雅苏台领事卫队哗变，当地中俄蒙三方达成协议，中国出兵外蒙一事由此转机
当陈毅在库伦交涉出兵外蒙陷于停顿时，在乌里雅苏台的中、俄、蒙三方官员也在自发地为边防吃紧而商议对策。乌里雅苏台是外蒙西部重镇，按照中俄蒙三方恰克图协议，中国驻乌佐理员和俄国驻乌领事均可拥有一支不超过50人的卫队。十月革命后，由于外蒙西部的防卫力量较东部库伦方向更为薄弱，所以，苏俄势力在这一带尽可无视外蒙为中国之领土，也无视外蒙自治官府存在，自由行动，鼓动革命。旧俄驻乌领事卫队受革命宣传影响，准备哗变，并扬言要枪毙旧俄领事。4月30日，俄领忽然来到中国驻乌佐理员公署，向佐理员恩华密告，其领署卫队受过激派煽惑，已失去控制，请求中方保护。恩华为维护地方秩序，于5月1日派手下卫队前往，将俄兵缴械，严加监视，分批押送出境。
事变平息当日，中俄蒙三方当地官员立即进行磋商。驻乌俄领急切盼望中国能出兵予以保护，于是自愿致函旧俄驻库总领事阿洛夫，请其出面向外蒙自治官府交涉，允许中国速派军队赶来西路，并通过当地蒙古官员又向库伦的外蒙自治官府转达了他这一请求。当日，恩华也派人赶往库伦发电，向北洋政府报告这里发生的情况。
仅过一天，驻乌俄领又听说苏俄过激党进入与乌里雅苏台西邻的科布多城，并首先驱逐了驻该城的旧俄领事。惊悉这一事关自身安危的消息后，驻乌俄领感到非常害怕。5月3日，他再邀蒙古官员同往中国驻乌佐理员公署，向恩华通报了苏俄激进党近日动向，后经三方协商，达成四点协议：一、请外蒙自治官府同意中国增兵，二、由乌城蒙官向库伦请兵，三、传令沿边防堵苏俄过激党侵入，四、传令侦察过激党动向。
中、俄、蒙在乌达成的这一协议，正中恩华下怀。恩华一向主张：外蒙为中国领土，边防不能漠视，而且在乌华商资产约数千万，所以，为了保全领土和华商生命财产安全，即使是旧俄方面和外蒙自治官府同声阻挠我方进兵外蒙，我方也要设法交涉。所以，在于俄蒙达成协议后，恩华即电告北洋政府外交部，建议趁俄领求我增兵这一有利时机，派兵入蒙，名正言顺地破除原由沙俄主使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逐渐挽回已经丧失的权益。
第十节外蒙官府同意中国出兵一营，旧俄驻库总领事迫于形势默认，绥军骑兵第四团进驻库伦
陈毅在蒙任职多年，深知蒙人“急则多疑”的本性。所以，在4月份与外蒙官府及旧俄领事交涉出兵库伦未取得结果后，便以沉下心来静观事态发展，只是正式通知外蒙官府“如因不能进兵，致华民蒙受损失，外蒙官府须负责任”，以此促使外蒙当局有所省悟。
当乌城旧俄领事卫队哗变和当地中俄蒙三方达成请兵协议的消息传到库伦后，外蒙自治官府颇为震惊，一时手足无措，直到5月26日开了一整天的会，才决定鉴于边事甚紧，派蒙兵150名赴恰克图、250名赴乌里雅苏台，又沿边境哨所要害之处派出蒙兵二千。次日，车林代表官府来到都护使署，向陈毅通报了蒙方的部署情况，并探问陈毅有何意见。陈毅回答：“仍非中央进兵会同防御不可”。车林首肯而去。
同日，旧俄驻库总领事阿洛夫来到外蒙自治官府。自乌城事变以来，阿洛夫犹如惊弓之鸟，终日担心类似事件会在库伦发生，故前去请外蒙自治官府予以保护。车林表示外蒙难以单独担任。阿洛夫又问：中国进兵外蒙，蒙方果真愿意否？车林反问：除此之外，我有何法？阿洛夫无语而去。此番对话使车林感到，俄方对中国出兵外蒙之事实际上已予默认。
5月28日，陈毅再与车林会晤。车林先将日前俄方对中国军队进驻外蒙表现出默认的情形告知陈毅，继与磋商出兵事宜。这时外蒙已自量无力单独担任边防，又见俄方不再明确反对，于是转而同意中国出兵。当即陈毅与车林面议中国出兵外蒙两款决定：一、外蒙承认（中方）暂先进兵一营，嗣后察看边境如兵力不敷，仍可随时由双方商酌，请求增派。外蒙官府并担任晓喻官民，不得误会阻挠。二、中国驻库办事大员担任约束军队，不得入境有骚扰行为；并担任俟欧战和局告成，时势完全平定，仍将此项军队撤回，以符原约（指中俄蒙恰克图协议）。另外还商妥：面议决定后，由陈毅补具照会致外蒙自治官府，外蒙自治官府亦立即照覆承认。双方意见甚为融洽。陈毅随后将交涉经过电告北洋政府，并建议将原定的骑兵两营对外改称步兵一营，仍携带马匹，并编配机枪、山炮，以便克期进驻外蒙。
北洋政府接到陈毅来电后，几经筹划，最后决定派绥军骑兵第四团团长高在田率所部两营骑兵进驻外蒙。该团第一批兵队于9月14日抵达库伦，后三批陆续于当月15日、18日、24日到防。
值此边境纷乱、危机四伏的情势下，陈毅弹精竭虑，积极交涉，北洋军队得以首度开进库伦，并分赴各地，加强了中国中央政府在外蒙的力量。
俄国爆发革命后，沙俄在蒙势力成为无本之木，急剧衰落。新生的苏维埃政权试图取代旧俄在蒙地位，但由于国内革命政权初立未稳，内战正酣，加之又面临西方列强的封锁和武装干涉，所以，对外蒙库伦当局除了发出威逼外，并未进一步采取实际行动。外蒙自治官府在失去旧俄靠山后，面对苏俄的威逼，其固有的阶级立场决定其必须拒绝苏俄向外蒙输出革命，并在考虑自身实力不济而又别无依靠的情况下，这才不太情愿地逐渐转向依靠中央政府。
中国军队进驻库伦后，蒙心稍定，苏俄对外蒙的威胁暂告平息。
然而，此时另一更为严重的威胁正向外蒙滚滚袭来，这就是日本欲趁俄国内乱势衰之际，幕后主使谢米诺夫匪首联合布里亚特蒙古人，发起一个“蒙古国体运动”，图谋外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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