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望所归国境之南,月亮以西凡人闲文!傅申1980。

散文||透过香樟树的光

2022-05-27  本文已影响0人  曾楚河

推开门,有露珠挂在屋檐下,飞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吵碎了那些露珠,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被早晨的阳光照射,像是镜花中的彩虹。

多少时光里,我都起得比较晚,推开门就是母亲在院里喂鸡的声音,她手中的簸箕里,是碾碎了的包谷粒,一群小鸡围绕着她,偶尔会有麻雀飞来,母亲便轻轻的挥挥手,那些麻雀受到惊吓,并消失在屋檐后那棵高高的樱花树下。

我会轻轻唤一声“妈妈。”母亲会抬起头,向着我微笑一个,站在楼上,我就会看到,母亲原本乌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花白了许多,也在早晨的阳光下,银色的在风里飞舞着。

母亲笑起时的眼角里,皱纹深深的聚在一起,像是我所有走过的路叠加着,都被嵌进她两边的眼角里,我忍不住,会再唤一声,母亲并会微笑着再次抬起头,阳光也照在母亲微笑的脸上,慈祥得像是她年轻时刚刚生下我,触碰过我脸颊的那双还没有茧的手。

时光没有停留,浩浩荡荡,奔腾而过,也欢声笑语,也满目疮痍,也轻如鸿毛,也一眼万年……院子的左手边,是一大盆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竹子,长了无数竹节的竹子高高的矗立在空中,被风吹着,在秋天里落叶,在冬天里开花。

从我站立的楼顶看过去,风吹落的竹叶会落到邻居家的瓦楞上,成群结队的翻滚着,也有夜晚落到瓦楞上的竹叶里,结了霜形成露珠,反着早晨的阳光,映着早晨的小村庄。

有风会从遥远,隔着山的那边村庄里吹过来,会吹动整片故乡的树,像是一瞬间把那满山的绿色翻了过来,整片的银灰色。

那些晃动的树叶,在早起的山河里,哗啦啦的,一浪高过一浪。

卷起竹叶,樱花树叶,桃树叶,李子树叶……还有开在许多个季节的白花,漫天飞舞,等着风逐渐过去,再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飘进千家万户,飘进这遥远的小山岗。

我曾听见,鸟儿鸣叫着,小孩歌唱着,时光远去着……

只要我在家里的时光,母亲总是会背着她已经用习惯了的篮子,去离家不远的菜园里。而我也是在很多年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除了我,家里所有人,都在逃避着做饭这个事实。

很多次,母亲出门前一再交代,让我一定别忘记了做饭,甚至在她交代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看到她挂在嘴角里,像是孩子一样的笑。

我乐于接受,尽管也会跟着母亲去她的菜园里,看看那些整园的春意怏然。

白菜拔地而起,豆尖刚刚长出粉红色的花,萝卜深陷泥沼,茴香招蜂引蝶,只有南瓜的藤,已经枯死,在母亲特意为它们撑起的架子上,缠绕着渐渐枯萎。

一棵高大的香樟树,在菜园边矗立着,阳光也从香樟树的间隙中照射过去,像是笔直的照射到了对岸的村庄里。

外婆曾经就住在对岸的村庄,那边有琉璃瓦,很多时候发着金色的光,我曾也无数次会看到,母亲向着那边张望,顺着香樟树的间隙。

炊烟从烟囱里飘出去,时光结在屋子的横梁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落下来,像一粒尘,落在那些母亲使用的家具上。

每一次我回家,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做饭,那些母亲种的菜在锅里蹦哒,冒着整屋子的香气,如果小六也回家的时候,她就会守在我旁边,等着我先给她拿一点她喜欢吃的,然后就会满足的咯咯咯笑个不停。

每次小六笑的时候,母亲也会笑着,慈祥得像是那束冬天里穿过所有寒冷的光。

看着小六,我不禁想,外婆曾经也这样看着母亲,也这样微笑着。

只是远去的时光里,记得外婆曾说,因为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所以才叫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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