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 丁巳月 戊辰日 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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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岸行走了一整日，芦苇荡下，宛如穿行于蛮山荒川，浩浩原始林海，无边无际，高大入天。未曾遇见山海经里的六头八角的神怪，实在可惜

不知不觉，已日薄西山，孤单的野鸟在一片霞光中飞入茂密的芦苇荡，眨眼便被叶海淹没，不知所踪

又或许，下一秒它就在前方路边深林的黑暗里

水面上北风潇潇，吹起一波烟云

赶路，是不急的，索性寻了块水畔的凉石，摆上寡水素菜，与天对饮，与地同食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河对岸亮起了点点光亮，与昨天夜里看到的不同，光是红色的，仿佛水边人家的灯火

觉得很惊奇

那灯火接连成片，沿着河岸蔓延开来，有数里之广。灯火高低错落，有楼阁有矮屋，还有码头延伸进水面，水面上也帆影点点，不知什么时候船只居然停满了码头

一时间被眼前这样的景象惊住了，连手中一直举着茶杯都没有发觉

曾听路人说过，芦苇荡前身乃是古战场，多有灵异发生。心想眼前所见是否也是其中一种

这样过了不久，忽然，从灯光里冉冉升起了一道黑烟。接近地面的火光立即变得躁动起来，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奔跑。黑烟以极快的速度朝四面八方扩散，眨眼功夫，整条河岸都被浓烟笼罩，原本平静的灯火一下子光怪陆离起来，高楼倒塌，矮屋覆灭，滚滚黑烟潮水一般席卷房屋，海浪一般扑向河面上，飘零的火星随风飘散得漫天都是。帆船害怕受到波及，纷纷驶离港口，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对岸的灯火完全隐没在乌烟障气之中，没有半点光采。浓烟在河岸上盘旋了很久，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与背景融为一体

始终不知道那弥漫在对岸的烟雾后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