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玄奘之路（20）
玄奘之路
第二十章
在几个乞丐的带领下，玄奘背着小乞丐来到林家药房。
药房掌柜的是个年近六十的精瘦老头，手脚麻利，双目有神。在林掌柜的帮助下，玄奘很快为小乞丐敷了创伤药，包扎好伤口。小乞丐跪下给玄奘磕了一个头，又转身给林掌柜磕了一个，然后被其他伙伴搀扶着离开了。
看着小乞丐离开的背影，林掌柜站到玄奘的身旁，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跟玄奘说：“大师果然慈悲为怀。药费总共五十文钱。”
“阿弥陀佛。原来不是免费的？”玄奘闭起眼睛，一脸的为难。
“百年老店，概不赊账。”林掌柜此时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又财迷又黑心的奸商。
看着玄奘一身苦行僧的装扮，林掌柜已经猜出玄奘身无分文，于是眼珠一转，想了个办法出来。
“刚才我见你手法娴熟，似乎懂得分辨草药。正好这几日会有一批药材运来，要不然你们几个就留在我这里干活，等把药费抵消了再走。”
玄奘拿不出钱来，也只好无奈地答应：“好吧。”
就这样，玄奘一行人被迫住进了林家后院。
“一瓶药卖五十文钱？这老头就是个奸商！这药房就个黑店！”朱刚烈不满地嚷嚷。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最起码我们有住的地方了。”玄奘安慰朱刚烈说。
放置好行李后，白古突然跑到玄奘面前，双手合十地哀求说：“法师，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您能带我在城里转转吗？我想参观一下大城市里的酒楼是什么样的，顺便也可以学几个新菜做给你们吃。”
玄奘理解白古，他好不容易来到城市，肯定充满了好奇。可自己一个出家人该不该去酒楼那种地方呢？
白龙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你可拉倒吧！那些地方都是高消费，你有钱吗？“
朱刚烈跟白龙抬杠，拍着白古的肩膀说：“这有什么？今天就让朱爷带你们潇洒潇洒！”朱刚烈边说边挑衅地瞪着白龙。
“切！小爷我要去泡澡了，懒得理你们这些臭男人。”白龙回瞪了朱刚烈一眼，扭着屁股走出屋子。
“朱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白古露出天真的笑容。
城东，莲花湖边，几座朱红高楼连成一排，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正中央三个金色大字，风满楼。
“这就是车迟国最豪华的酒楼。怎么样，还满意吗？”朱刚烈拍着白古的肩膀问。
白古从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建筑，不禁连连赞叹：“上档次！”
喝酒的事自然少不了悟空，沙河与白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就留在了林家。玄奘担心这三个不着调的家伙会惹麻烦，也只好一起跟了过来。
进入酒楼之前，玄奘有些不解地问朱刚烈：“朱刚烈，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朱刚烈一脸不屑地撇撇嘴说：“钱？别逗了！老朱我吃饭从来没人敢要钱！”
玄奘愣在原地，就像一盆水浇在身上，从头冷到脚。
四人进入前厅，只见大堂内人声鼎沸，食客连连，容纳百桌的大厅此时已坐满了人。
玄奘环顾四周，发现来光顾的食客大多衣着华丽光鲜，大多穿着红紫黄绿四种颜色的服饰，想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不一会，酒楼小二迎了上来。在打量了玄奘四人的衣着后，立马收了笑脸，略带轻蔑地说:“本酒楼已经客满，四位客官请回吧。”
朱刚烈见那小二居然狗眼看人低，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将他拎提到空中，张口大骂：“爷爷我来你这吃饭是给你们面子！你敢说没位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小二见朱刚烈如此暴躁，心知不是个好惹的主，赶紧赔笑解释说：“爷，您消消气。不是我们不愿招待，因为今天宰相家的公子请客，来的人太多，实在是没位子了。要不几位明日再来，我们免费送您一壶好酒，您看怎么样？“
“不行！老子说了今天就是今天，你们要是不给老子腾出个地方来，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风满楼，谁他妈都别吃！”
眼见朱刚烈要犯浑，玄奘赶紧给悟空使眼色，希望他能劝劝朱刚烈不要闹事。
哪知悟空没有领会玄奘的意思，还以为玄奘是想让自己露一手瞧瞧。于是走到厅前那一人多高的假山旁，一巴掌将假山拍成碎片，然后冲着小二大喊：“少废话！还不快拿酒来！”
眼见巨石碎裂了一地，小二吓得眼睛都瞪直了，惊恐地冲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呐！有人砸场子！”
响声传到门外，七八个精壮的打手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玄奘四人，准备摩拳擦掌动手。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玄奘沮丧地抚着自己的额头。
真不应该让这俩个祖宗来这种人多的地方，这要是闹出人命可怎么办？早知道就学着沙河，老老实实在家看书不就好了吗，何苦来受这种刺激！
就在一场争斗在所难免的时候，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突然从大堂中传来：“让他们进来，他们是我的朋友。”
玄奘如同寻找救世主一般循声望去，只见一卷发男子独自坐在一张大桌上，破烂的衣着显得格格不入，正举着酒杯邀请玄奘等人。
“原来几位是孙公子的朋友，都怪小的眼拙，几位快里边请！”
原本还一脸激愤的小二立即变成了笑脸，赶走打手，恭敬地把玄奘四人领到那位孙公子的身旁。
悟空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一拍桌子叫道：”小二，把最好的酒拿来！“
落座之后，玄奘乱跳的心脏这才从嗓子眼又落回到肚子里。
直到这时，他才认出面前这个穿得像个乞丐一样的男子，惊叹着问：“你……你不就是今天在城门口……”
“谢谢你今天帮黑子治好了伤。既然碰巧遇见了，这顿饭就算是我的答谢吧。”
这个人正是孙和。
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入口，眼神中满是期待。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华贵的黄衣青年傲慢地走进大厅，身后还跟着八名铁甲护卫。
食客们纷纷起身上前，围在主道两旁谄媚笑迎。
“赵公子来了……”
“公子好呀……”
“赵公子快请上座……”
众人抢着同这位赵公子打招呼，只希望能被关注一眼。
可这位赵公子却如入无人之境，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径直坐到中央主席位上，慵懒地摆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坐下。从头到尾懒得讲一句话。
众人陆续回座，继续吃喝。
“呦！这小子看起来挺拽的嘛，什么来头？”
朱刚烈两眼放光，他一向对有个性的人更加关注。
“他叫赵恩阁，是当朝宰相之子，车迟四少之首。”孙和淡然地喝着酒，从头到尾都不屑看赵公子一眼。
“车迟四少？哇塞！好庸俗的名字！”朱刚烈一脸嫌弃地摇摇头。
“孙公子，贫僧见众人大多穿着红紫黄绿四色的服饰，不知是有何含义？”玄奘问。
“在车迟国，有四个姓氏是世袭的贵族，国王特赐四种颜色给四姓家族。四族按等级用色，赵氏着黄，李氏着紫，孙氏着红，钱氏卓绿，非贵族不得穿着这四色服饰。”
孙和又饮了一杯，继续说：“四大家族掌控着全国的军队与商贸，虽然表面和睦，实则分为两派。赵氏与钱氏勾结，李氏与孙氏联盟，两派暗中角力，相互制衡。四大家族的掌舵之人分别是左宰相赵范之，左将军钱国令，右宰相李青云和右将军孙正雄。而这四人之子，便是鼎鼎大名的车迟四少。赵恩阁虽然年纪最小，却因赵氏地位最高，其父赵范之又权霸朝堂，所以位列四少之首。这些人卑躬屈膝地巴结赵公子，无非就是想讨好赵宰相罢了。”
“切！原来是个官二代，没劲没劲。”听了孙和的介绍，朱刚烈表示非常失望。
这时，玄奘突然想起了在城门口见到的一幕。在孙和破烂的麻布外套下，似乎就藏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么说的话，你也是个贵族？”玄奘问。
孙和哈哈一笑，说：“你看我的样子，哪里个像贵族？”
但是笑过之后，孙和便开始沉默不语。
歌舞响起，赵公子宴请全场，几十个小二轮番上菜，游走在各个酒桌之间。忙乱之际，却有一个中年的伙计左顾右盼，鬼鬼祟祟。
酒菜上齐，孙和招呼大家品尝。
朱刚烈吃遍了山珍海味，对美食颇有一番见解，像个美食家一样对菜品逐一进行评价。
悟空对菜肴不感兴趣，自顾自地低头喝酒。
风满楼最好的酒名叫“仙人醉”。悟空难得在人间能喝到这样的好酒，高兴地喝光了一坛又一坛，看的送酒小二渍渍称奇。
玄奘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嘴中，心中却还在琢磨孙和刚才的话，一不留神咬破了舌头。
玄奘拿出手帕擦嘴，白色的手帕当即被几滴鲜血染红，而这一幕刚好被朱刚烈看见了。
朱刚烈楞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站起身，一把将酒桌掀翻，面目狰狞地大喊一声：“我操！菜里有毒！”
这一嗓子喊的震耳欲聋，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舞女都被吓的一动不动。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玄奘抹掉脸上的菜叶和饭粒，心中呐喊一声:“佛祖啊！收了这只猪妖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听闻菜中有毒，所有人顿时都慌了神，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一会，有人开始扣嗓子了……
微笑是会传染的，呕吐也一样！
大厅内的几百人像传染一样开始大吐特吐，那画面……那味道……
玄奘挥泪如雨，就差没把肠子给吐出来了，恨不得把朱刚烈给禽兽掐死！
这时，一个伙计正躲在一旁悄悄地观察着一切，懊恼地捶墙叹气：“妈的！居然被发现了！”
一阵混乱后，赵公子被护卫扶着率先冲出大厅，其他人也紧跟着逃离这个鬼地方。
那伙计趁乱混入人群，在拥挤中悄悄向赵公子靠近，随后摸出短刀，猛地冲向赵公子。哪知人群太过拥挤，伙计被绊了一下，没有伤到赵公子，反而被护卫发现，一脚踢翻在地。
八名护卫拔刀将那伙计围在中心。赵公子不慌不乱地走过来，傲慢地质问：“贱民，何人指使你来行刺本公子？”
伙计自知难逃一死，恶狠狠地盯着赵公子说：“我诅咒你们四大家族，总有一天，全部横死街头！”说完，伙计便挥刀自刎，血溅当场。
护卫检查了一下尸体，转头问道：“公子，此事如何处理？”
“无聊。交给官府吧。”赵公子转身刚要走，却发现衣袖被几滴鲜血所污。于是叫住护卫，指着尸体说：“等等，我改主意了，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
两个护卫拖着伙计的尸体向外走，刚好从玄奘一伙人面前经过。
孙和看着那死去伙计的脸，低声惊叹道：“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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