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左右（十八）

房子是家吗？不是？是！

布置小而又小，且堆满了原有家具的房子，是极为烧脑的一件事情，即便凭借着十几年的设计行业工作经验，面对这样一间屋子也感到无从下手。

好在我们是搬进的第一家，有足够的空间让人辗转腾挪，仅是大件物品的摆放位置，就设计出了五种方案，我和媳妇分别逐一尝试，最后定夺了双方都认可的一种。接下来就是万年不变的项目，打扫卫生，相比原来开阔的空间，在这间屋子里进行清洁操作，需要将物品全部移至公区，然后再擦拭。总之，狭窄的区域，干什么都别扭，可除了适应与接受，我们又能如何？

合租生活永远会比你想象的糟糕，这并不是什么悲观情绪，而是现实，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有事情几乎都在意料之外。比如，会有意向客户来看房，无论满不满意，挑选过程中，难免去触碰一些公用设施，看看质量是否过关，这本来无可厚非，但对于厨房，就显得极为肮脏了。当你回到家，发现锅碗瓢盆被移动过，抑或冰箱内保鲜膜封好的食物被翻腾的乱七八糟，乃至可能品尝过，这一切是谁干的，是否有传染性疾病，一概不知。千万不要指望着业务员会制止此类行为，只要可以达成签约目标，就算客户直接在公区地面上方便，他们也会视而不见。

更加使人抓狂的是，未来的室友可能是位与你生活习惯相差极大的人。也许你洗菜刷碗的水池，恰好是别人排出体内废液的痰盂；你精心维护的公区，可能在几天之内就被搞成废墟般模样，一片狼藉；你静心休息时，隔壁可能正在一展歌喉……总之，让人崩溃。

难怪好多人宁可用着高额费用的商水商电，住着性价比极低的独租公寓，也坚决不合租，原来如此。回想当初，我也曾无法理解，既然这么多数不尽的烦恼，为什么糟糕的合租还如此受欢迎，直到自己步入其中了，才明白，金钱限制了一切。

自打搬进群租屋内，我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心烦气躁，具体原因不明，一天到晚就是觉得烦。唯一欣慰的是，合租室友还算对路，至少不是位邋遢大王，比预想中的要好。另外，民水民电用起来真是痛快，节约依然必要，但至少不用天天算计了。

一切妥当后，我和媳妇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望着巴掌大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也许，对于贫穷者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的，毫无情趣可言。前方的道路，一切未知，已知的只有银行账户中剩余的那几千元钱，看来，过日子还是要继续精打细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