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对决（2）

那弥天散人识得厉害，怪叫连连，不住左躲右闪。何凌云见甫一出手，便占得先机，当下长啸一声，一招“飞龙在天”，连接“见龙在田”，又一招“杖竹化龙”，再连使“生龙活虎”、“画龙点睛”一连五招，将弥天散人上下左右方位全数封住，众人只觉一时眼前金光激荡，气息森然，压制得无法喘气，凤嫦曦与石长生只得勉力支撑，身体尽量往后移了移，想减轻一下受到的压力。

凤嫦曦与石长生尚且如此，弥天散人更是狼狈不堪，他在剑圈内使尽浑身解数，却不能躲开，只觉得身上多处被金光击中，鲜血直流。又听“铮”一声，一道金色仙气击中天琐剑，他再也拿捏不住，只得松开右手，“呛啷”一声，天琐剑竟然掉到了地上。

何凌云见时机难得，一跃而起，却是一招“伏虎降龙”，刷地一声，长杖横着扫向弥天散人。此时若金色剑气横扫，弥天散人必被斩为两段，弥天散人仰天长叹道：“呜呼，我命休矣！”不料何凌云的金色剑气只能成条状射出，却无法成片状斩出，何凌云一挥伏龙香杖，众人只闻得“呼”一声棍子的破空之声，却没有看到剑气发出，弥天散人自然没被斩杀。直看得石长生汗水涔涔，凤嫦曦不住暗叫“可惜”。

弥天散人死里逃生，大怒道：“臭小子，我今天便要了你的命！”说毕全身七彩的仙气大涨，一掌打出，掌风竟从何凌云的剑气织就的网中穿出，“啪”一掌打在何凌云身上。何凌云见弥天散人来掌奇快，威力又大，当即轻喝一声，身边飘浮起八片叶子，却是紫岳派有名的“八面金汤”阵，接着又连发三道“天雷符”，迎着掌风飞去。

弥天散人微微一愣，喝道：“御符术！”众人只见弥天散人的七彩掌气打在第一道天雷符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轰”一下，第一道符四下消散，七彩掌气余势未衰，又连续击散两道天雷符，接着“嘭”一下击在“八面金汤”的叶子上，将那符阵击碎。

弥天散人每击碎一道符，七彩掌气便消耗了一些，待最后击破“八面金汤”符的防御时，只余下残留的掌气，“啵”一下打在何凌云的身体上。不料何凌云却是天漏，身上又有“九天玄女万应符”残符护体，此时仙气对他来说，根本感受不到，那凌空一掌打中何凌云后，掌气便四处消散，而何凌云仍然站着，却是没受到任何伤害。其实，若弥天散人借助石块，定能击穿何凌云的身体，那是因为石块受了力，高速飞行，而何凌云却对石块无法抵御，自然会受到伤害。

但弥天散人哪知这些？他方才被何凌云刺了几剑，此时又见何凌云完全不惧他的仙力，登时心如死灰，暗道：“罢罢罢，天下凡人竟有如此修为，我被一凡人所伤，却是贻笑仙家了。”

此时却听空中一声慈祥之声传来，道：“孽蓄，还不快快跟我回去！”何凌云一见，却是林澹然不知何时已到了上空，正对着弥天散人招手。那弥天散人浑身是伤，又见主人前来，当下跪下拜了三拜，林澹然从空中轻轻一抛，一根捆妖绳从天而降，将弥天散人捆个结实。弥天散人哪敢抵抗，轻身一纵，便随林澹然飘然而去。何凌云曾受过林澹然指点，口称“仙师”，也跪下拜了三拜。

此时鹰愁峰上躺了三人，站着一人，各自盘算着心事。忽听石长生叫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救我！我可是教过你剑法的，也饶过你那徒儿一命，切莫忘了！”何凌云闻言，向石长生走去，却听何田田道：“大哥，不可！你救了那石怪，他便要来杀我们了。”何凌云闻言，心下恍然，登时又退了几步。何田田轻声道：“大哥，你先救救凤上仙吧！”何凌云点了点头，走向凤嫦曦，却听石长生大叫道：“臭小子，你救了她，她定然立即诛杀我。我可是你师父啊，至少曾教过你剑法，俗话说‘一日为师……’”石长生还未说完，何凌云又停下了脚步，左一眼右一眼，一时看着凤嫦曦，一时又望着石长生。

石长生道：“臭小子，你赶紧救我，我将身上的功力度与你，让你飞仙就是。”何凌云听得“飞仙”二字，心头一喜，又往石长生的方向走去，却听那凤嫦曦冷笑一声，道：“何少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请我娘求一颗蟠桃给你，岂不胜过他的东西万倍？”石长生听到凤嫦曦竟然搬出“蟠桃”来，一时无语，突然又道：“嘿，她的蟠桃不一定能拿来，我却能将你徒儿的鸿蒙混元丹还与她，让她的修为更加精进！”凤嫦曦与石长生皆知只要何凌云先救以对方，自己便立即死了，当下便不留余力，不断请何凌云先救自己。何凌云却觉得一边是师父，一边是斩妖除魔的仙人，当下心头踌躇，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听凤嫦曦道：“何少侠，你也不必救我了，你只要捡起那天琐剑，对着石长生劈下，江湖便永远风平浪静了。”何凌云捡起天琐剑，慢慢走到石长生面前，将剑举起来，手不住颤抖，却始终斩不下去，不知是否要救石长生，心头不断问自己：“救？不救？”何田田与凤嫦曦此时已经不再说话，心道：“他若要杀，自己便会持剑斩下，也不必我们多说了。”

何凌云举剑举得手有些酸了，便右手依旧高擎天琐剑，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左手擦汗之际，前臂突然碰到了自己的胸怀，何凌云心头一震，思道：“当日吕上仙曾云：‘若遇无法抉择之事，或紧急之时，可打开锦囊。’我便打开第二个锦囊，看看上仙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