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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河(6):赫满苍琅的自白(一)

2019-01-30  本文已影响9人  轻飏zyy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只有七岁,他死在了突厥人的手里。消息传来的那一天,整个赫满家族的族人都大惊失色,母亲神情麻木地站在棺材前面,没走几步便昏了过去。

“快把夫人带下去!”老族长深眉紧锁,依然熟练地维持着场面,似乎死去的并不是他的孙儿,而是一个陌路人,末了,他不忘提醒道:“把小少爷也带走。”随即,大门一关,铜锁一扣,除了我和母亲,所有族人便躲在一间小土楼里,开了三天的会。

死在敌人的手里,这是对赫满家族的奇耻大辱。

那一天,卓妃娘娘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她看也没看我——或许只是没有注意到,便径直走向了那间小土楼内,大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赫满家族,世代骁勇,怎容出现这样的事情!赫满脸面何在?鄯善脸面何在?你们是官帽子戴久了,不舒服了是不是?”老族长带着一屋子的大人,慌忙下跪,一声也不敢吭。

待卓妃娘娘发作完了,爷爷一步步跪了出来,用力叩着头道:“赫满百影教子无方,还望娘娘恕罪!”几日未见,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

卓妃娘娘望着爷爷佝偻的背影,眼里生出些许不忍,叹气道:“恕不恕罪不是我说了算,这得问整个楼兰百姓,我赫满家族以战无不胜获得封官世袭,这可是头一次失手,继续占据四大家族的位置,只怕百姓不依啊……”说完,她又忽然想到了我:“苍琅……赫满苍琅,哥哥前些年添了个儿子,就叫赫满苍琅对不对?他在哪?他在哪?”族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爷爷身上,老族长开口道:“还不快把苍琅带上来!”

“这……”爷爷开始犹豫起来了。

娘躲在帘幕后,连忙把我圈得更紧了。

我看着族人们投向爷爷咄咄逼人的眼神,心一横,便从娘怀里挣脱出来了,跑到了卓妃娘娘面前去:“卓姨,我在这!”“苍琅,苍琅……”娘带着花容失色的神情跌跌撞撞地跟在我的后头,跪倒在卓妃娘娘面前:“苍琅,不许顽皮,赶快回去!”

“娘,我不!”我倔强地扭过头,拒绝道:“我知道卓姨找我是为了什么?我愿意代替父亲,征战沙场,重振赫满荣耀!”“好!”卓妃娘娘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赫满家族的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老族长,还不快命人给他收拾行装,从今日起,我就要带他进宫,让他去骑射营里接受训练。”

“可是,娘娘……”娘愈发抱紧了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苍琅他从未习过武啊!”

“这不打紧。”卓妃娘娘道:“苍琅还小,一切还来得及。再说了,作为我赫满家族的小少爷,岂有不习武的道理。”

“娘娘,娘娘,你放过苍琅吧!”娘失声痛哭起来:“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孩子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卓妃娘娘有些生气了:“难道我赫满家族还会再次失手不成?他既然生在了赫满家族,就要接受赫满家族的使命,没得选择!”

就这样,我便被卓妃娘娘带进了骑射营里,开始我漫长的习武生涯。爷爷年轻时曾经中过敌人的箭,从此便落下了腿疾的毛病,所以他和娘一致决定不让我接触武术,而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文臣,或者是一名军师,显然,父亲的离世打破了他们原先的计划。

在骑射营里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把突厥当成了唯一的敌人,日日对着扎成突厥人模样的稻草人拉弓射箭,似乎这样也算是报了杀父之仇。那些年,我成长的很快,师傅常常说我,不愧是赫满家族的后代,不仅勤学刻苦,还有非同寻常的胆识和魄力,生来便有一股大将风范,而我,只是礼貌性地与他举碗对饮,一口气灌下肚去,酒味火辣辣攀上了喉,肆意燃烧着胃里的快意恩仇。我觉得过瘾。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楼兰与突厥的战争逐渐消停了。

到了十岁的时候,师傅见我进步神速,索性放开了胆,让我与侍卫一起守卫王宫,卓妃娘娘得了消息,顿感脸上添光,特地遣了宫女来,把我召了去,说是额外开恩,让我和娘见上一面。纵使内心激动万分,我也只是抱拳淡淡应道:“谢娘娘。”师傅见了,更是欢喜,他摸着胡子道:“好好好,眉宇之间,净是坚毅,大有前途!”

我就是在这一天遇见了鄯善卓元,楼兰王国的三公主。她比我小了三岁,换了小宫女的衣服,顽皮地站在宫殿门口,故意隐瞒了身份问:“你是来找卓妃娘娘的吗?”

过分思念母亲的我,看也没看她,只是一个劲地东张西望:“是呀,还有赫满夫人,小宫女,别多说了,你就快点带我去吧。”谁料她小嘴一嘟,脾气不知怎么地就上来了:“没礼貌的家伙,我才不会带你去呢!卓妃娘娘是不会见你的,赫满夫人也不会!”说完,她拔腿就走。

“你……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我一时气急,径直往寝宫内走去了。

“喂,这是娘娘的寝宫,你不能乱跑!”她见我这般,忽然就变了脸色,朝我扑了过来,死死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前进。

“你可真烦。”我忍不住埋怨道。就这样,我和三公主厮打在一起,一旁的宫女慌了,纷纷跑上来想要将我们拉开,可那三公主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就此松手,死活都要拦住我前进的步伐,我那时年幼,尚不懂得谦让女性,于是也毫不客气地和她对抗起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卓妃娘娘一声厉喝,一时间吓退了所有的宫女,我们却一点也不避讳,就这么当着大人的面持续着这场幼稚的战争。

“卓元?”终于,卓妃娘娘走近了,看清了三公主的脸,这时母亲“啊?”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拉着我跪倒在地上:“卓妃娘娘,苍琅还小不懂事,还望娘娘恕罪……”我看见她全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

就这样,我惊讶地看着“小宫女”扑进了卓妃娘娘怀里,这才知道,自己闯下了什么样的祸。

卓妃娘娘许是盼着我为赫满家族立下战功,也不愿多加怪罪:“好了好了,看来只是个误会,都怪卓元,太过调皮。”接着,她看向了我:“苍琅,你在我的寝宫里打伤公主,虽是无意,但若就这么带过去,以后卓元也必遭轻视。所以,我罚你,保护公主安危,不可怠慢!”

我听出了卓妃娘娘的意思,明面上是惩罚,实际上却是寄予厚望,于是和母亲一起叩头道:“谢娘娘开恩。”就这样,我和三公主不打不相识了。

鄯善卓元是一位元气十足的公主,她几乎一刻也停不下来,一会儿跳上了树枝,一会儿跑到沙地里打滚,一会儿又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别的宫殿里去玩耍了,身为她的贴身侍卫,看护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到处奔跑。

十四岁时,鄯善王召了午伦家族的长子进宫,说是要他做大王子的伴读侍郎,三公主一时好奇,竟不知不觉跑到了王宫大殿上,我怕她闹出什么笑话来,只能跟着过去,将她拎了出来。一路上,我见她很反常的没有说话,便问她:“怎么?不许你到殿上撒野,就怨起我了?”她忽然转过头来,汪着一双水盈盈的眼,倒叫我手足无措了,她对我说:“苍琅哥哥,你说这该怎么办……皇兄他生性顽劣,会不会把那个午伦文渊欺负死,你看他长得多清瘦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了,国王自有主张,毕竟人家也是世家大族,大王子怎么样也不敢过分的……”

三公主这才重新笑了起来:“那就好,那个文渊看起来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这下,我们又有朋友了!”

可是这次公主失算了。那午伦文渊,整日整日守在大王子身边,从不与他人接触。想来也是,宫里的皇子们各个心高气傲,自以为冠上了鄯善姓氏,便高人一等,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就连文渊也不例外,所以,能看见他的地方,只是那条静静流淌的孔雀河边。水鸟轻飞,绿绦坠坠,笛声悠扬,好几次,侍卫们巡逻经过之时,总是不自觉地往那方看去,我听见他们小声议论说:“要是午伦文渊是个美人,那该多好。”

这些只会和兵器打交道的男人们,只要一有空闲,脑子里想的都是女人。我随着侍卫们一起走远了,可还是能隐隐听到那满腹心事的笛声。

终于,我和三公主都被他连累了。文渊的笛子吹得好,引得多少宫人嫉羡,每每笛声一起,总有人放了手中的活,聚精会神地听着,或者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无不称赞。文渊技艺高超,学问又远胜鄯善家族的皇子们,在宫里,不知不觉便树立了一个充满光辉的形象,许多人都在暗地里崇敬他。大王子许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对他的嫉妒与日俱增,这日,竟然径直闯到了孔雀河边,将他嘴上的笛夺走了:“你这个虚荣的家伙,整日就知道在这兴风作浪,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点厉害瞧瞧!”不容文渊辩驳,大王子便要将那支无辜的绿笛朝河里扔去。

“不要啊,大王子,别扔我的笛!”文渊急红了眼,冲上前去抱住大王子的胳膊,和他扭打在一起。

“你居然敢反抗!”大王子怒了。

这一幕正好被三公主撞见了,她听见笛声戛然而止,便追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一见大王子要将那绿笛扔掉,气愤地跑上前来喊道:“皇兄,你这也太过分了!身为楼兰国的大王子,你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伴读侍郎呢!”

“你也要帮他说话?”大王子更加生气了:“鄯善卓元,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大皇兄!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我凭什么对你尊重?你贵为王子,还要跟一个侍郎生气,真不知羞!”三公主天真地叉起了腰。

“你……”大王子突然意识到继续和三公主吵下去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索性一脚踹开了文渊:“好你个午伦文渊,今天我非要教训你!”话音一落,大王子的侍卫便纷纷将文渊包围起来了。

眼看大王子朝孔雀河走近了,三公主慌得将我往前一推:“还愣着干什么呀,苍琅哥哥,快点,快点将那支绿笛抢回来!”

“赫满苍琅,你竟然敢对本王子动武?来人,快来人啊!”大王子自知抢不过我,连忙叫了侍卫来帮忙。

“喂,你们快去帮苍琅哥哥呀,别让他受伤了,快点!”三公主毫不示弱,回头向着她身边的宫女侍卫们令道。

一时间,场面混乱。

“跪下!”鄯善王怒发冲冠,从垫着虎皮的长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们四人跟前:“身为王公贵族,居然带头在王宫里生事,真是好大的胆子!”

“父王,我……”鼻青脸肿的大王子此时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谁允许你站起来了,嗯?”鄯善王一声厉喝,大王子便吓得立即将正欲迈出的腿跟收了回去。

在宫人面前是一只虎,见了鄯善王却只是一只猫,我默默地想道。

“父王,”三公主开始撒娇了:“这次真的是皇兄不对,文渊吹笛那么好听,宫里人人都在夸,就他看不下去,还要把人家的笛子扔到孔雀河里呢!”“父王,”大王子也开始为自己辩解了:“午伦文渊,他这是败坏宫风,孩儿……孩儿只是想惩罚他……”

“噢?”鄯善王这时看向了午伦文渊:“文渊,你怎么说?”

午伦文渊抬起头来,认真凝视着鄯善王的眼,突然将头重重一叩:“回禀国王,文渊不敢多言。只是得空吹笛,打发时间,一点闲情逸致而已,没想到会对宫里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还请国王降罪。”随即,他又补了一句:“这笛,是我父亲传给我的,还请国王不要将之销毁,其他的,要打要罚,任国王处置。”“大王子,你以为呢?”鄯善王问。

“罚,当然得罚!”大王子听见文渊主动请罪,立刻喜上眉梢:“还得重重的罚……”

“你放肆!”鄯善王喝道:“不过吹个笛而已,就连这你也不容许,你叫午伦家族的人怎么想?何况那还是人家的家传之笛。如果丝竹之声便是败坏宫风,那这宫里的舞班乐师,是不是都要打发回去了?”大王子立马不再多话了。

难怪人家都说大王子比不上午伦文渊,闹了这么一出,我总算是看明白了。

三公主这时一听鄯善王赦了午伦文渊,又告诫大王子,再不可这般任性刁难文渊,随即,也跟着兴奋起来,她见文渊和大王子走了,耐不住了性子:“那……父王,我和苍琅哥哥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放肆,打伤本王王子,还想轻饶?”鄯善王这回走向了我:“赫满苍琅,你可知罪?”

“父王!”还不等我说话,三公主便开始打抱不平了:“是我叫苍琅哥哥去跟大皇兄打架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噢?”鄯善王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看来你也是帮凶?你可知,大王子是我楼兰未来的王?”

“父王,我劝你,还是尽早换人吧!”三公主毫不畏惧地说:“大皇兄他喜怒无常,又那么善妒,怎么能……”

这个傻公主,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慌忙拉起了三公主的衣袖,可她却领会不了我的意思,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我忍不住用余光瞅向鄯善王的脸,只怕鄯善卓元若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要提剑送公主上路了。

“苍琅知罪!”情急之下,我“砰砰砰”连叩三个响头:“此事与三公主无关,还请国王降罪!”

“苍琅哥哥,你……”

“三公主只是为保苍琅,”我急忙打断了她,“才出此下策,胡言乱语。苍琅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伤大王子在先,中伤大王子在后,苍琅罪该万死!”

“所以,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教的?”鄯善王重新逼近了我,问。

“是,”我顿感脊背发麻,可还是豁出去了:“苍琅是有背后议论过大王子,可是,不想被公主听了去……”

“那好。”鄯善王道:“赫满苍琅,念你年龄尚小,懵懂无知,本王也不愿动刑。只是这宫里你是待不得了……”

“父王,你要干什么?”三公主哭了起来:“父王,你不要赶苍琅哥哥走好不好?”

“你给我回去面壁!”鄯善王将三公主赶开了:“赫满苍琅,你这就回到骑射营去,给我闭关训练,没有命令,不许出来!”

“是!”我应道。

三公主哭瞎了眼,一个劲问我为什么,我没有说话,只是劝她好生保重。这个单纯的女孩,她不会懂得自己的身份多么敏感,一旦鄯善王认定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她说出来的,那必定迁怒卓妃,甚至祸及整个赫满家族。逆反这个罪名,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十九岁的冬天来得格外早,还在十月末,大雪便已经覆盖了漫天黄沙。有同窗见我望着门外出神,时不时打趣道:“肯定是在想三公主!”

“我看,未必!”一个弓箭手笑嘻嘻走了过来:“外面采沙地罗的小姑娘多好看,或许苍琅将军是在想她。”

我背过手去,走向账中:“你们真是无聊。”

虽然十四岁那年,我被鄯善王重新关回了骑射营,可三公主却从未消停过,她总是隔三岔五的跑了来,时不时送给我些糕点,又时不时塞给我些冬衣,接着便是坐在木桩围成的围墙外,跟我说些宫里的新鲜事,我们就这样隔在这些木桩中,度过了五个年头,三公主也渐渐从以前的黄毛丫头,长成了妙龄少女,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你知道吗?”三公主探着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午伦文渊,他有心上人了。”

自从大王子夺笛事件之后,这些年里,我倒再也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忽然之间觉得有些陌生。待我慢慢反应过来了,这才回道:“噢?你跟他熟识了?”

“我已经十六了,入学了。”三公主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

不想。

但我不能毁了三公主的兴致,于是我故作好奇:“是谁?”

“就是伊萨家族未来的巫女啊!”三公主道:“哈哈,猜不出来吧!苍琅哥哥,她真的好漂亮呀……”

“伊萨家族未来的巫女?”我皱了皱眉:“那不是只能忠于神灵,一辈子不能成亲吗?文渊怎会跟她……”“你放心,”三公主打断我道:“他们只是朋友,并未真的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文渊喜欢她,她也喜欢文渊。”

三公主席地而坐了,支起下巴问我:“苍琅哥哥,你说,这规定是不是太没人性了?那么漂亮的巫女,怎么能一辈子不成亲呢?总有一天,这个规矩会被打破了。”“伊萨家族的使命如此,没得选择,就如我必须打战一样。”我靠着木桩道:“可是公主,你怎么知道,她也喜欢午伦文渊呢?”“因为她吃醋呀!”三公主哈哈笑道:“她见午伦文渊对我殷勤了点,气得把一篮子的萱草都扔了呢,还在孔雀河边没命的奔跑,我和文渊都追不上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

“苍琅哥哥,”她忽然奋力凑近了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宫呢?”

“这得看你父王心情,”我玩弄着荒漠地里的杂草:“万一打战了,指不定我就回不去了。”“那怎么行!”三公主急了:“苍琅哥哥,卓元天天都在等你呢,父王老说我现在大了,想把我嫁出去,可我不想嫁给别人,我一定要……”她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脸上泛起一阵红。公主果真是长大了。

“三公主,”我别过头去,没有继续看她的脸:“我会想办法偷溜出去看你的,你放心吧。”三公主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与三公主不同,伊萨吉娜是一个尖锐的女子,若不是看见了她身上伊萨家族的图腾,我是不会相信,她就是三公主口中的伊萨巫女的。

小时候,我曾见过伊萨家族的人,她们各个散发着一种神性,与生俱来便有一股拯救苍生的气质,可是伊萨吉娜不同,她偏偏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诱惑力,似乎靠近她,便是一种陷阱。

妖气。

我搜肠刮肚,只能找到这个词语来形容她才觉得更为贴切,不过我没料到的是,把骑射营里的兄弟迷得神魂颠倒的沙地罗女孩,也是她。听弓箭手说,孔雀河上已经结冰了,我抖了抖猩红色的大蓬,突然想起三公主从前爱玩冰戏,可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天不来了?我重新站到了骑射营大门处,默默地想,冰戏危险,许是没有人肯陪公主玩的,只怕公主这会站在孔雀河前哭鼻子呢。

这个念头一过,我便趁着四下无人,往木桩外一翻,朝宫里跑去了。

可是我想错了,三公主这会熟识了文渊和吉娜,不愁没有玩伴了,还未等我走近,我便远远听见了她俩的欢笑声,一粉一紫,真成了宫里的一道景致。这样真好。

可是我又想错了,还未等我来得及转身离去,只见宫女们一阵惊慌,孔雀河的冰面上,忽然溅起了大朵水花,而伊萨吉娜,只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异样的神情。

跟她有关。

我握紧了拳,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只怕侍卫再晚一会,我就忍不住要跳进河里救出三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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