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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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54期“果”专题活动。

“这边，往右边斜一点……要平……”

上午十点多广场上人影攒动，一进入初冬，气温骤降，本来还避之不及的烈日突然让人格外珍惜起来。喜欢运动的大壮今天换了口味，不再骑着自行车跟其他孩子疯狂比拼，缠着爸爸要玩飞盘。爸爸早看透了他的那点小心思，上周齐叔叔玩弹弓时被大壮看见了，被馋得走不动道，试着打了十几发，越打越有准头，但爸爸不敢给他买，毕竟太危险了。大壮哼哼唧唧要给自己争取一个，也没成功，还被爸妈一顿教训才作罢。玩飞盘也有点像弹弓，先瞄准，再发力，嗖嗖的飞出去，也能飞出不短的距离。

“手臂得端平 ，先向内弯曲成这样……再快速打开到九十度，看！”

爸爸又演示了一遍，飞出的飞盘笔直飞到大壮眼前。他瞅准时机，一把抓住，然后再学着爸爸的模样，用力向前飞。飞盘歪歪斜斜向一旁的绿化带飘了过去。

“注意端平……打开到九十度，不能多也不少……”

爸爸嘴里重申着动作要领，身体向前伸展去够飞歪的飞盘，没够着，飞盘掉进了绿化带草丛里。

“嘿……这飞得太歪了！”

爸爸在那边扒拉了好几下，捡到飞盘，又有模有样地演示着飞了过来。

大壮有些纳闷，这轻轻的飞盘怎么就不听话呢。他不由使出全身的力气，带着启动步，再来个急刹车，嘴里一声低吼：“嘿！”

这回飞盘飞得又高又远，也歪得更离谱，“砰”的一声直接砸在旁边一棵六七米高的树上，接着“咣啷咣啷”，碰下来好几根枯枝和几粒干瘪的果子。

爸爸看了大壮，慢慢地走过去。大壮一下子有了新发现，飞快地追上前去。

“我来捡，我来捡！”

大壮跑过去拾起飞盘，还有旁边掉下来的果子，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可他哪认识这果子，纯粹是装模作样。

“苹果？这也太小了……桃子，也不是？大枣，不像啊！山楂吗？爸爸，这是什么果子？”

“海棠果。”

“红彤彤的，真好看。能吃吗？”

“能吃，不过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

“最近小区刚给果树打药了，有农药吃不得，吃了就会中毒。”

“噢……”

大壮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和爸爸又飞了几次，就说要休息一下，开始拿着飞盘当作小鼓敲了起来。觉得没劲又比划起飞盘动作来。爸爸鼓励他可以对准绿化带的某个目标多练习。大壮恢复了一些体力，对着一棵棵黄杨飞着，乒乓乒乓个不停。爸爸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低头察看。大壮悄悄溜到树下，对准树上的一串红色海棠，瞄了瞄角度，又退后几步，微微调整了手上动作。嘴里一声低喝，手中的圆盘直奔目标。

可惜除了几片树叶之外，一粒果子都没有打下来。大壮毫不气馁，继续瞄准射击。打了四五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打断了一串。

“爸爸，爸爸……我打中啦！”

爸爸看着他兴高采烈上串下跳的模样，也笑了。

这时走过来两个物业管理员，对大壮吩咐：小朋友，这果子打了药，不能吃哦，最好也不要捡，好么？回家要好好消毒洗手。

“嗯，好……”

以后几天，大壮吃完饭自觉做作业，做完就下楼玩飞盘，围着那几棵海棠树打转。一楼的邻居大爷有次碰见他，说小朋友玩飞盘危险，可不能把我家玻璃砸碎了啊。大壮答应了，琢磨着一会儿，就站在窗户下面往外飞。他累得满头大汗，捡了不少果子。妈妈问他要这些果子干嘛，又不能吃。他自豪地说这是战利品。

有那么两次，大壮一飞盘打到树上，吓得好几只鸟扑棱扑棱急速飞去。这回真是发现了新大陆。大壮开始用飞盘打鸟，说是打，其实更多是赶鸟。又过了几天，树叶纷纷落地，枝头的果子和树上的小鸟更加醒目，也利于瞄准。

这天，大壮跟往常一样 又开始了练习，惊起一树的鸟飞兽散。一个瘦弱干练的大妈经过，她看着大壮站住了，问在干什么。大壮看了看她胳膊上的红套袖，不敢吱声，准备往回走。大妈上前捡起几颗果子，轻声说，这是小鸟们的午餐和晚餐，都打掉了的话，鸟儿就得挨饿。她把捡起的果子递给大壮，说，好孩子，打完这一次别再打了，好吗。

大壮看着寒风中还残留的几颗红彤彤海棠果，慢慢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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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吹，驻书香澜梦第二组，一向胡思乱想求真，文字是不羁梦想，愿共享格子世界的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