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我们几个呢（16）

如果那年你当了兵

人生的精彩，在于绚烂未知的以后；人生的残酷，是因为怀念但已回不去的曾经。

如果有“如果”，你还会有当初一样的选择吗？

人生一世，相识方可相知，相知亦成恨，恨断了念，忘了爱，怎奈你仍不悔从前。追逐名利数十载，缱绻回望，遥望数万里，看不到来时归路。归路不在了，你还有勇气一路向前吗？

大二的时候学校响应了“大学生义务当兵”的国家号召，这个消息其实没什么轰动性，因为毕竟对于考上大学的我们来说，当兵已经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如果你没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还想将来实现抱负，那么当兵或许是一条好的出路。不过话又说回来，恰逢你在部队里也没有人脉和势力，那么你只能用性命来拼出业绩了，如果你牺牲了，还是个烈士，那么恭喜你，你的孩子可能会有好的前途；如果你没有业绩，打回原籍，养成了“一身正气”的臭毛病，回到社会的原点，秉承着你的原则在社会上继续受苦，做社会的小人物。

这个时代，总会把人划分出三六九等，你却还在玩命地挣扎，想挤进人上人的行列，殊不知你的地位在上一代就被锁定，任凭你如何努力，也不会有人注意你骄傲的棱角。裸哥那年就想尝试一下挑战未来。他的未来，本有资格自己来决定，但是最后他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妥协，被社会磨平棱角。

大学生征兵的政策还是很好的，首先是可以抹平在学校的一切不良记录，自然也包括挂科，裸哥在大一的时候有过挂科，我想这也是他想当兵的一个原因吧；其次，当兵还有大学的学分奖励，大学里通常除了必修的课程要过关之外，还要有选修的学分要求，我记得当兵的学分是很高的，如果选择了当兵，两年以后如果你实在没有出路，可以选择继续回来大学深造，学校给你保留学籍，你赚来了学分，也算做了一些补偿，也不枉浪费两年的大好时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成功入伍的话，会有丰厚的国家补贴，那年我记得应该一次性给七八万吧，而且个人在部队每个月还有工资和奖金，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钱有着足够的诱惑力，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经济财富。

征兵这几天裸哥可是忙的不行，每天填表，跑签字，复核成绩单什么的，这几天也没空理我们，我们也只是知道他要去当兵，而且看这样子就只差体检这一项了，一切看起来非常的顺利。

最后裸哥却没有去当兵，我们听到他和家人通电话，觉得是他家里人不同意，并且反对的态度很坚决，我们也只是猜测，从来不敢妄下定论。

那天裸哥回来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他的床铺，依然动作敏捷地翻到上铺，脱了鞋，鞋子自由落体，摔到墙角，翻滚了几下，停在阳台门边上。然后他裹起被子，穿着厚厚的外套，直接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许久没跟我们说话，平日里吱吱呀呀的旧床板，这时却出奇的安静。我们不敢打扰他，不知如何是好。

从那天之后，裸哥的性格就变了好多，虽然还是大大咧咧，但是做什么事总觉得都缺了点激情，任何事都是得过且过，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最可气的是，他还一点都不上心。大二结束的时候，他的挂科学分已经超越建哥，成为近几个宿舍挂科率的第一名了，但他还是日常游戏，日常睡觉，反正就是没有学习的时候了。

毕业的时候，裸哥喝大了，在阳台上睡了半宿，我本来想借着酒劲问他“当初不当兵的理由”，我怕伤了他的心，没再多问。即使到现在，我都没有勇气问他，因为我知道即便我知道了一切，我也不会如当年一样，站在他的床铺前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不要放弃，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样敷衍的借口，连我现在都会觉得可笑。

原来选择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如果那年你去当了兵，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我们会不会多一个威风帅气的军官朋友，严格自律的大学舍友呢。很抱歉，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可悲的，但同样也是可控的。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耗费一生，心甘情愿地实现那些所谓的“了无遗憾”吧。

人生一世，相识方可相知，相知亦成恨，恨断了念，忘了爱，我一直希望你仍不悔从前。

41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