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远

        飞出去觅食的鸟儿吃饱了要回巢，嫁出去的姑娘想妈了昨日回去省亲。

        并未刻意为母亲准备些什么，想着无论给她带东西也好不带东西也罢，这次是一定要回去看她的。上次说去看她，结果落了空，自从父亲走后， 她执意独居，总是怕她孤单，怕她期盼太久，这次一定要去，不能让她感觉失落。

        拨通电话时，母亲在电话那端安置我：“没时间就别来回跑了，忙你的事。”明明是盼着相见，又怕自己孩子忙碌不得闲，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纠结。我说等坐上车了给你电话，定回！

        ……

        相聚总是短暂的，也许我准备返程的那一刻母亲已经开始期盼下次再相见了，虽然并未说出口。

        归途，公车上。身边一个女孩，时而一口乡音，时而普通话，不断和别人聊天，我是没兴趣窃听别人隐私的，奈何她嗓门大，耳朵不得不听。“我一会儿回去带狗去洗个澡，你最后来接我吧。在老家快冻死我了，回郑州了，郑州暖和。他们喊我去烧烤了，老家不行…”

        很想说，什么时候家乡变得那么不值一提了？什么时候家里的父母被人悄悄遗忘？什么时候农村人开始以家在山区为耻了？什么时候刚长翅膀的孩子们着急忙慌的都往城市里去撞楼？

        当家乡开始不是游子的荣耀，当回家不再是稚子的期盼，年迈的父母们可还在我们内心占有一席之地？

        难道非要：等若干年后，稚子不再，老翁老妪时，再去怀念家乡，怀念亲人？！那时还会为时尚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