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

昨天读书时看到一句话：我们对于未来总是一无所知，直到事情发生以后才说那是命运。

无法窥破的秘语，在这个世间。谈不上桑田沧海，只是一次微小的烛光跳动或者熄灭。结果就去了另一个方向。

这几日在做火锅。从最基本的煮汤开始。看着水温在锅内升高，挤压出骨头内的血髓，泡沫浮满了水面。几个小时过去了，汤色慢慢变化，放入的香葱与生姜在水温中分解，慢慢溶入到汤中。等我，何时去关掉火焰。

接下来是油温的变化。早一秒，或是晚一秒，食材的温度与内部的纤维都有不一样的反应。好在不是口感特别挑剔的人，咀嚼起来口感的细微变化并不能感觉到。只有食材本身知晓。

只有一个结果由你选择，还不能推脱。每一秒之间的蝴蝶效应你不曾顾及，抬起眼来，悲与欢啊，已在那儿闪着光了。

所以，才会说，如果如果如果…… 就好了。

命里注定，没有如果。

忘了为什么要去普陀山。等到开始做那儿的攻略，已经订下了车票。母亲曾说杭州湾跨海大桥海天一色，美的惊人。而我，看着窗外，雨落了一个上午，灰蒙蒙的天，浑浊的海水。

后来，再去一次，仍然如此。 那么远的距离，我想赶上一次，原来这么的不容易。

我在雨中下车。上船。上岛。在雨停之后，徒步上山。走错了路。

然后在第二天，继续淋着雨，在众多香客之间。我忽然决定要拜山。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我去法雨寺吃斋饭。

我选错了菜。我以为是萝卜丝。其实是姜丝。虽然只有一碟。

我在雨中走到山脚下。毫无经验。我去买护膝，买雨衣，买手套。我问摆的摊的阿姨说，要怎么拜。她说，不要管别人啦。你自己心诚就好啊。

山里面雨声轰鸣。小雨转成了大雨。连徒步上山的人也寥寥无及。

走上去的话，二十分钟。磕头上去，要两个小时。似乎是这个时间吧，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每一次磕下去后，雨水从上方奔涌而下，自我的身边流走。雨水会冲到我的袖子里面，片刻之后，半身已经湿透。

有那么一刻觉得不知要走到何时。抬起头，眼内雨水朦胧，看着雨水在石阶上湍流，我几乎要没到水里。

有上山的看见了我。有人在拍照。没有觉得累，只是分分秒秒都记得清楚。

山顶上有人下山，看到了我，与我问好，随喜功德哦。

终于，我看到了山顶的牌子。我在山道之间平缓而行。到慧济寺山门口。买了票，然后山势向下。

我在普陀山的宣传片中，看到众多的香客自这儿叩头而下。我抬起头，雨已经停了。头顶亮了起来。

寺院中有人在捻香。并不拥挤。我拜到大殿之内。抬起眼来，佛端座于莲华之上。微笑不语。

我当时许了什么愿？已经记不清楚。我从院中出来，站在山顶看着远方。浑身湿透，隐隐的有温度起来。我怕是要感冒了。

下山之时看着来时之路，忽然觉得 那每一秒都是喜悦。

我回到客栈，用空调热风来哄干衣服。那一碟姜丝的效用此时才体现出来。自滑入我的胃开始，化为热气，在我体内慢慢游走。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我要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