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西藏 | 号称“第二敦煌”的萨迦寺,到底拥塞着怎样的宁静?
我从远方来,只为赴你一面之约。
在日喀则无所事事的待了两天后,第三天朋友把我从茶馆拖出来,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我好奇的问道。
“萨迦寺,你会喜欢的。”
如果没有提前做功课,来到萨迦,一定会疑惑眼前的建筑到底哪个才是萨迦寺。因为,一下车便会被对面山上金碧辉煌、层层叠叠的宏伟寺庙所吸引,而在身边却又矗立着一座灰白色建筑。
“哪个是萨迦寺”我转头看着朋友问道。
“都是”朋友叉着腰望着远方,“河对岸是北寺,我们身处的是南寺。”
“喔”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萨迦藏语里是什么意思?”我深知在西藏的每一个寺庙名称,都有自己的寓意,而这个寓意背后,往往是一段历史或者神话传说。
“灰白土”朋友像个专职导游似的一边领着我往前走一边介绍“萨迦寺就是用象征文殊菩萨的红色和象征观音菩萨的白色,还有象征金刚手菩萨的青色来涂抹墙壁的,这也是萨迦派被称为“花教”的原因。”
后来,在资料上了解到萨迦寺最早建造的是河对岸的北寺,是由吐蕃贵族昆氏家族的后裔昆·贡却杰布于公元1073年修建,最初的规模并不像现在这么大,结构非常简陋。后来又经历代萨迦法王在山坡上下不断扩建,加盖金顶,增加了许多建筑物,从而形成如此逶迤重叠、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走进寺院,由地面的石板光滑程度就可以想象出它的历史。殿内由巨大的木柱作为支撑柱,目测为十米左右,一人无法环抱。到底古人去哪里找到这么粗、这么高的木头,真是令人称奇。殿顶也是木质结构,横梁也由极粗且匀称的木头支撑。据说文革时期,被用作粮仓,所以幸免于难。
在西藏历史上,萨迦派对藏族文化发展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当时的一些高僧在文学和史学方面都有不少的译著和作品流传下来。说到萨迦派,天后王菲最初修行是在印度拜梭巴仁波切为师,梭巴仁波切也是萨迦派的唯一继承人,因此王菲也算是萨迦派弟子,传说天后曾多次来到这里修行。
哈着腰穿越主殿中一个小小的通道,等直起身来时,已惊讶得不能言语。神佛们的背后隐藏着一个神秘的所在,幽深的时光隧道,壁立而起的,是一面硕大的经墙!这面墙全由一格一格的经书堆砌而成,粗粗测量一下,高约9米,宽约60多米!仿佛万里长城的一截飞身来此,掩埋下无数的智慧与情感。
千百年的时间里,就在这萨迦寺里,一代又一代的僧人持笔蘸着金汁或墨汁,用梵文或藏文,一笔笔虔诚地翻译着、抄写着、膜拜着。行走在这面墙前,没有光,没有声音,却好像拥塞着千百年来抄写经书的高僧们的呼吸,触摸得到他们的手泽。他们的灵光,在高耸的经墙上闪闪烁烁,滴沥而下,让我们为自己的凡俗与无知而汗颜。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经书,以如此恢弘的方式摆放,内心既激动又肃穆。只凭这一面墙,萨迦寺已然成为当之无愧“第二敦煌!”
寺庙左手边,有个解脱梯。看到这个名字,莫名的心中一震。拾梯而上,梯子的扶手已经油光发亮的好像铜铁一般,台阶以铁皮蒙上。中间还有佛教符号“雍仲”及“十字金刚杵”。细节非常精致,寺庙的锁都是沿用旧式门锁,足见其大气和历史根基。
爬上四十几层的台阶,上方就悬挂着一面人皮鼓。我想解脱梯的意义就在于,告诉世人,人难免一死,生前那些浮名,利益死后都化为乌有。你是否为世界做过贡献,或是做过有意义的事情,才是我们值得思考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朋友打破沉默,笑道:“看来是有所收获”。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我们可能没有一个下午或是一天时间,可以静静坐在那里,看朝拜的信徒,寻觅得道高僧,留意一天云朵的变化。
我们只是路过,留下惊奇和遗憾。对美的印象又加深一层。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略懂建筑,能够了解它的搭建原理,是否更加懂得欣赏古人的智慧?如果我略通佛学,那么是否对密宗、修行又有更深的理解?如果我擅长美术,拿着笔将建筑描绘,那么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会不会更加深刻其美好?
可惜我只会写字,在美与信仰面前,也早已词穷。我只能用最简单的文字,如实记录我的感受。如果你哪天路过这里,请一定记得用自己的视角去看看这个千百年的萨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