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灵魂与肉体
1944年张爱玲以男性视角写了《红玫瑰与白玫瑰》,这也是她唯一一部以男性视角所写的作品。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作品的主人公叫振保,出身正途,出洋留过学,有一定社会地位。振保的白玫瑰是妻子孟烟鹂,大学毕业,面容姣好,从不交际。振保的红玫瑰是朋友之妻王娇蕊,风情万种,幽默风趣,思想开放。
振保是一个成功人士,接受过较好的思想教育,生活幸福美满,但这生活看似完美,却只是个空壳子,他希望步步掌握在自己手里。自从他在巴黎留学第一次招妓开始,就反映了他人生的缺口。“就连这样一个女人,他在她身上花了钱,也还做不了他的主人”,这是振保对妓女的第一感觉,他几乎畸形的想做一切的主人。每当他再次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嫖的经历时,多觉得自己傻,但是从那是起,也反映出了他整个人性格的古怪,生硬甚至异常。“从那天起振保就下了决心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携带,在那袖珍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主人。”
振保的初恋是一个叫玫瑰的姑娘,天真,单纯,无遮拦,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捞一把,她和振保随随便便,振保觉得她天真,但是她和谁都随便,振保就觉得她有点疯疯癫癫。振保觉得这样的女人在外国可以,但在中国绝对行不通。“把她娶来移植在家乡的社会里,那是劳神伤财,不上算的事”,你看在振保眼里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娶了谁是要用上不上算来衡量的。
振保的情人王娇蕊是朋友王士洪的妻子,是在振保租住朋友房子时认识的,在振保与娇蕊第一次见面时,振保的心已经按耐不住。张爱玲对娇蕊身材的描写让人能一下子嗅到暧昧的氛围。“龙头里挂下一股子水一扭一扭流下来,一寸寸都是活的。振保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而这一处水流的描写也让人感受到振保的欲望。当振保看到瓷砖上娇蕊的头发时更是浑身燥热,牵牵绊绊。
红玫瑰娇蕊的出现可以说是改变了振保的一生,面对娇蕊的勾引,挑逗,振保表面镇定,内心波澜,自欺的认为自己爱她的灵魂。“他挖空心思的想出各种理由,证明他为什么应当同这个女人睡觉”。这就是最真实的振保,他要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对的世界,他要做自己的主人,只要是什么不是尽理想化的,自己心问口,口问心,几下子一调理,也就理想化了。
娇蕊表面看起来是一个花瓶,但是她却有着最细腻坚定的内心世界,当她决定把他俩的事向士洪坦白时,振保退缩了。那一刻的娇蕊无比坚定,她知道自己离不开振保,她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她哭的停不下来,甚至忘记为什么哭,他一直说着不,全然忘记了拒绝的原因。振保做了这场感情的逃兵,但是其实这场感情里本就只有娇蕊一个人,振保对她并无爱,从一开始这场感情注定 没有结果。振保在感情的最后一刻竟是恳求娇蕊以爱为由替他着想,他是这样说的“娇蕊,你要是爱我的,就不能不替我着想。我不能叫我母亲伤心。她的看法同我们不同,但是我们不能不顾到她,她就只依靠我一个人。社会上是绝不肯原谅我的———士洪到底是我的朋友。我们的爱只能是朋友的爱。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不告诉我就写信给他,那是你的错了.............”。你看,感情里谁用情最深,谁也就受伤最重,谁都可以看出振保从开始起就并没有认真,从一开始起他就只是憧憬娇蕊的身体,然后才骗自己说自己爱上了她的灵魂。他也只不过把娇蕊当成了他渴望征服的对象之一。
娇蕊是这段感情中受伤最深的,但娇蕊是坚定且独立的,当她听完振保所说的话之后,她选择了离开。振保之后在母亲的要求下和烟鹂结婚了,振保对烟鹂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于是他开始宿娼,在外面乱搞,也并不觉得过分。
当振保与娇蕊再次遇见时,娇蕊问他好么?振保想把他完美的生活归纳在两句简单的话里,却在斟酌字句时眼泪滔滔流下,他也不知是为何,竟也不能止住,娇蕊也并没有安慰他。
写到这里我也是有重温了一遍书,我不确定我真的能读懂振保,但是对于男人和女人而言爱情的意义真的不同。
对于男人而言爱情就是很实际,男人会考虑娶了你上不上算,对于自己的前途有没有帮助,很多东西在男人眼里都是身外之物,包括爱情。振保再次见到娇蕊,觉得她的生活看似比他好的多,他甚至有些嫉妒。振保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错,反而觉得自己也是做了很大牺牲的。女人认为爱情占生命的百分之五十,甚至有人认为是百分之百。但男人不一样,当你问一个男人爱情是不是占他生命的百分之三十时,他会说百分之三十么,似乎没那么多。男人只有在得不到时,才会误以为那时就是爱情。
爱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他的灵魂还是肉体,所谓的灵魂是不是对肉体诱惑的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