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
(二)夜晚
下车,雨停了,她站在那环顾周围。
地面湿漉漉的,院子似乎很大,草坪黑漆漆的,树木低垂着,枝条拂过手臂冰凉。
他一边匆匆忙忙往屋里拿东西,一边抱怨说这里总下雨,工期一直延后,新挖的沟总坍塌。
她不知安慰什么。
她随他进到屋里。迎门是大厅,左侧一条走廊,走廊两侧各两个房间。他的房间是左手第一间。
一开门,一股子霉味。屋里两张办公桌两把椅子,桌上两台电脑,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纸。屋里地上脏兮兮,一个塑料脸盆扔在墙角,他的破黑皮箱上胡乱搭着他的线裤,毛巾。洗漱用具堆在窗台上。他把她的皮箱放到墙角,有点不好意思的东一把西一把归置东西。她这才注意点到靠墙左右各放着两张小单人床,床上乱哄哄被褥。她看到床,倦意来了,坐了十几个小时车,她的破身体累坏了,往上一坐,却不想那床吱嘎嘎一通乱响,她赶紧站起来。他忙停下收拾东西,歉意的看着她,说“这张是给你新安的,女儿住隔壁。给我住的?她心里略过一丝凉意。
这时,几个工友进来,抱着一堆脏兮兮被褥,站在屋地笑嘻嘻叫嫂子。她不知啥意思。他说“这是给咱铺床的。给女儿买了新被褥,你睡我的,我就睡这工地上的。”她皱了皱眉,把那被褥展开,往床上铺。被褥上大圈套小圈的不明迹渍,霉味,汗臭味,熏的她想吐。他却公满不外乎,说“怕啥,我睡我睡”。她心里一阵恶心。结婚二十年了,他不是不知道她有洁癖,却没有一次顾及她的感受。之前心里的甜蜜蜜变了味道。
床铺好,工友们都嘻嘻哈哈的走了,女儿也在她的小屋睡着了。屋子里静下来,她突然有些不安,局促的站起来,伏在窗前往外看。立秋过去好多天了,东北的天气早晚温差大,窗子没有窗帘,窗玻璃上一层细密的水汽。窗外,院子里橘黄的灯光透进来,朦朦胧胧,一种凄迷的美,正迎合此时她的心境。
他这时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笑嘻嘻的,说你泡泡脚,我洗过澡了。她才看清他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干净,红晕。咧着嘴笑,白牙齿亮晶晶,眼睛亮晶晶。他还是像年轻时那样好看。看着你笑时眼里带钩子,直钩你心底最软处。她的心不禁一颤,低下眉眼,脸刷的红了。
被他看到了。他放下盆子,猛的扑过来,不管头尾抱起她往床上按。她吓得一阵轻喊,忍不住掐他。他疼了,才放手。小床吱吱嘎嘎一阵颤动。半年多没被男人亲近,她的身体剧烈反应,喘息一会才顾上骂他。“你不嫌丢死,门都没关。”他嘿嘿笑,起身去关门,咔嚓落锁,三两步回来,衣物已脱光,他笑嘻嘻站到她面前,说你看看,洗的特干净。瞅你那死样。这件事倒没忘她有洁癖。她说还没洗呢。他斜着眼,说不用洗了,就喜欢那味儿。她羞臊得直用拳头捶他胸脯。他像一团烈焰般压过来,小床吱吱,嘎嘎,咚咚,砰砰,似是敲门声。还真是敲门。草,他小声骂。
“谁呀?”“我。”
是对门监理老王,你不用动。他叮嘱她,门欠个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