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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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娃最懂事了。”看宁凡的情绪缓和了些，父亲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接下来，他们还要面临更富有挑战性的事情呢！

虽然宁凡一百个不愿意去送礼求人，但是却不想辜负父亲的良苦用心，只能硬着头皮和父亲一起去登门拜访“大领导”。

父亲在商场花大价钱买了几件十分昂贵的礼品，那价钱看得宁凡直心疼。平日里花钱精打细算的父亲却眼都不眨，仿佛有了这些礼品，宁凡的工作就可以妥妥地解决了。这是张爷爷的外甥亲自叮嘱他的，千万别怕花钱，等宁凡的工作解决了，留在了大城市，都能挣回来。

大领导家的客厅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宁凡和父亲都有些头晕目眩。他把那张父亲视如珍宝的介绍信只轻轻地瞟了一眼便放在了桌子上。

“坐，坐，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大领导虽然说话很客气，但终究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嗯嗯，好！”父亲满脸堆笑，笑得很不自然，在趾高气扬的大领导面前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着，不停地点着头。宁凡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点头哈腰”这个词，顿时心里像刀扎一样难受。

她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到父亲的这个形象，在自己的印象中，父亲的身躯虽然并不伟岸，但始终是笔直的。此时此刻她万分悔恨，真不该答应父亲来这里，刚才就应该把他劝回家！都怪自己多嘴，当着父母的面口无遮拦，让他们承受沉重的心理负担！自责、愧疚、悔恨让她如坐针毡，心乱如麻。

他们说得什么宁凡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偶尔大领导向她这边看来时，她不得不皮笑肉不笑地上扬嘴角做出一个尴尬的笑脸。而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话，父亲只是哼哼哈哈地点头应承着。

宁凡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听到了送客的词汇，便连忙随着父亲一起站了起来。

父亲还要赶最后一趟长途车回去，不然住宿又要多花钱。临行前又塞给宁凡一个鼓鼓的纸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经常去大领导家走走，不要小气，保持联系。

“爸，我不想托人找工作，我真的能自己找！”宁凡实在没有勇气自己去大领导家送礼，推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