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不可畏

2024-02-26  本文已影响0人  林有朽木

01

大哥来了

下午的时候,大哥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来吃饭。

大哥是表哥,大姑家表哥。

生的近不如处的近,大哥是生的近也处得近的。

就算是自己家里人,人到中年也活明白了,依然有远近亲疏,有的人你再在乎,别人未必在乎你,跟亲情无关。

所以越活越明白,要对对自己好的人好。

不再对对自己不好的人好,任他是谁。

父亲兄弟姐妹五人,我俩大爷俩叔俩姑,他们七个感情很好,很真,也对我们小辈都还算不错,个别人除外。

姥姥生个母亲,我姨,和我舅舅,三个孩子。

姥姥门很亲,姨很疼我们,姥姥看大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当中的前四个。

最小的尚弟是奶奶带大的。

我姨很疼我们,很疼的那种。

我舅舅就不用说了,在我心里是跟父亲一样的位置。

前几天看新闻,正月剃头,舅舅去世舅妈起诉那个那个。

我在想,别说正月不剃头了,就算是迷信,牵扯到我舅舅,我也迷信一回。

如果说往哪磕头能让我舅舅过得更好,我愿意多磕一些,再多一些也行,如果能让舅舅,表弟他们全家更好一些,我愿意使劲磕头。

俩表弟俩弟媳妇,在我心里,就是最亲的人。

爷爷兄弟五人,父亲叔兄弟十二人,各自成家立业以后,各过各的,这些年从小到大,发生了好多好多,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

父亲一个至真至诚之人,这么多年,在种种经历以后,心态心情也慢慢转变了很多,不再执着于别人的看法,不再执着于家庭荣誉,家族名声这些表面和虚无的东西。

父亲没有读过书,认识的字也屈指可数,父亲没文化,但是父亲有修养,有做人的底线,有良善踏实的作风,有脚踏实地的实干。

父亲一直的无法释怀的东西,包括母亲,始终无法逃脱自己的心锚里,别人的看法,世俗的眼光,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常常想,如果他们多读些书,多看些外面的世界,他们的人生应该释然很多吧。

但是现在很多事,在他们这里,目前看,无解。

因为很多观念根深蒂固了,让他们累,让他们隐痛,他们自己无法突破自己,在我们,也无法把他们壁垒一样的观念,打破。

为什么就写到这里了呢?

也许是跟大哥聊到了父母吧。

我们的父辈,一辈子没有活出自我来,在我看来,这是一切根结的源头。

为什么这么说呢?

是我最近几年的感受。

按道理来说,年少时他们很苦,衣食无着,青年时一无所有,白手起家,中年时竭尽全力,拼命劳作,养活养大几个孩子。

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可以安享晚年了吧。

看我的父母,不是这样的。

他们不开心,他们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

他们郁郁寡欢,他们无所事事,他们忧心忡忡。

小儿子还没结婚,这是头等的大事,他们任务还没有完成,且是大任务,一口气始终悬着,无法安心。

两个儿子还没生个孙子,别人同龄的孙子都上大学了,好几个了,在他们的心里,这也是头等的大事。

还有就是,几个孩子都过得很不容易,压力大,老大孩子多,老二不省心,老三不让说,老四不敢说,老五不听说。

父亲前些年一直想盖座大房子,我们原本不赞成,但是父亲很坚持,我们曾经以为,盖好了大房子,父亲就会开心很多了。

盖好了房子,父亲应该是开心了一段时间,满足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各种各样的烦恼焦虑压力,接踵而至,远远压过了大房子带来的喜悦。

他们去上海帮大弟弟看了一段时间孩子,两年左右,我心想,去了上海,他们应该会改变很多,说不定视野打开了,心胸打开了,格局也打开了。

也许会找到他们自己,以及他们喜欢的东西,会开心的过他们的生活。

去上海后,包括回来,貌似是又改变了一些,开心了一些,但是不持久。

格格不入感,很强烈。

他们做的饭,弟弟弟妹很少回来吃,往往是他们俩吃自己的,弟弟弟妹出去吃,或者吃完回来。

鲁迅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打太极拳的,跳广场舞的,父亲会觉得他们不着调,搂在一起跳舞,作为父亲这样的老农民,就是出格的事,别说让他去跳了,他说别人不着调,母亲想跳都不敢去跳了。

父亲身体很好,抱着小侄女,跟快走的领头人比,都不会输,引体向上,单杠双杠都轻松完成,看不起病鸡一样的老头们。

父亲觉得外出遛弯都不能跟母亲走并排,常常是他在前,母亲在后,腿脚不好的母亲,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

用母亲的话来说,使劲喊也不愿意走慢一点,过马路也不等母亲,常常是他过去了,我妈还在这边。

因为老家没有红绿灯,母亲不会过路,为此上海回来后,母亲跟我哭诉过父亲的行为,走路不等她,遛弯隔好远。

母亲觉得父亲嫌弃她。

我开玩笑说让父亲过马路牵着母亲的手,母亲说,他,牵我的手?还想什么吧。

父亲只是笑,也不说话。

他不会表达爱,在乎,呵护,最起码,明面的表达,他真的不会,没有人教他,他也不知道需要学,需要会。

年轻的时候,迫于母亲的倔强,也许会做一些,比如红糖水什么的,老了,老了,红糖水也懒得做了。

所以七十多岁的人了,多数时候相看两相厌的感觉了。

若觉得他们是真的相看两相厌吧,还又不是,一个在家里,一个在我们这里吧,一会一个电话,一会一个视频,一件小事也得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说好几遍。

叮嘱了再叮嘱,说话也和声细语了很多。

真见面了吧,又俩杠长了。

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沟通方式吧。

但是在我们,希望他们快乐,简单又快乐,知足又安心。

太难了,他们不简单,想说一件事,很难教会他们直接说,尽管一次次反复说,有事就打电话,有事直接说。

我娘有八百多个心眼子,这还不是全部。

你就说她能不累吧。

一件事,能有好几个版本,每次都不一样,我娘不上学,浪费了一个人才,不然绝对是个好编剧。

你要想在她那里寻根问源,搞清楚一件简单的小事,你等着吧,得有一个四十集的电视连续剧,还是悬疑片,最后都找不到结果的。

尽管我想让他们简单又快乐,多么多么想,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太难太难了。

无解,很多事,真的无解,我算是明白也举手投降,放弃我的执念了。

02

人言可畏

父亲母亲大半生,都活在人言可畏的魔咒里。

所以宁愿自己吃亏,也去讨好别人,希望别人说一个好,念一个好,给一个好。

我比较叛逆,不在乎这些。

我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我已不再江湖很多年,但是江湖上还有很多我的传说。

我是属于声名狼藉的人。

前段时间,大舅家二表嫂来过我这里,我们聊过几次天。

侄子长了个藏毛窦,二嫂一度很头疼,侄子也焦躁厌学,后来我带到老师那里,给治疗好了,后来二嫂来,谢我,我们聊了一会。

二嫂说,庄上都传你不好好上学,去练什么功去了。

我笑着说,这都还是好听的吧,二嫂就笑了。

我说,还有说我不着调的吧,见一个爱一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有人说吧。

我也听说了,我说,比这些还多呢,我说。

有一次我妹妹专门问我,说远见说你借了大姑的钱很多年了,没有还,吃饭时候跟别人说的,我问问你有这个事吗?

这个可不是小事,这么多年,如果确实有这个事,我太不应该了,没有钱也得有话啊!

我想了又想,这些年经历很多事,难道是娃爹两次开颅手术我问大姑开口了,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印象。

我又一想,这个事,不能不问啊,确实不小啊。

虽说我容易忘事,这样的事不应该忘啊。

于是我专门跟远见表弟打电话,让把大姑电话发给我,我问问这个事,我怎么就给忘了呢,确实不应该。

远见表弟回话说,二姐,我问问吧。

然后给我回话说,二姐,是我听错了,我娘说没有这个事。

我再三确认我自己的记忆,确定最难的那段日子,严重颅脑挫伤,两次开颅手术,父亲我没开口,老家只两个同岁的弟弟开了口。

其中一个老虎弟弟,出院前一天晚上,还差两千元,实在没办法了,弟弟说,二姐,家里还有玉米,明天一早,我给买了,给你送去。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弟弟就把卖玉米的两千元直接给我送到县医院了。

确定的结果是,真的没有。

于是我就问远见弟弟,怎么没有的事,你还要反复多次的说呢?

后来给我的解释是,跟大姐一桌吃饭的,都喝了酒,都说你的不是,我就随口乱说了,是我想错了,说错了。

你看多么严重的事情,源头却很简单,因为大家都在说,我也需要附和一下。

我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也听说了很多,可信度很高,因为都是最亲的人说的。

有些时候,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我都要信了,说得跟真事一样。

关键是都是自己家里人说的,最亲的人说的。

知道真相的人也有,包括我,只是我,从来不说。

若是现在的我回去,和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一起,我更会说,说得更像,就像我看见了一样。

所以很早我就想明白了,人言不可畏,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眼里,不要活在别人的谎言里,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评判,描述。

那些打败不了你的,终将会使你变得强大。

谣言止于智者。

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你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你听到的呢。

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对待和感受你身边的人。

还有就是地球是圆的,你所做的一切,最终会回到你自己。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想让别人如何对待你,想让世界如何对待你,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对别人,良善对世界。

做一个好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最快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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