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本作情人

文：如烟

书到用时方恨少，文到写时才知艰。友人约文，杂说史话相间，感其难度力拒，奈不住其几番求告，硬接之。数日来，查史话看传说抽丝剥茧，希望却只如萤火之光。好容易起笔又觉言语艰涩不耐推敲。“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留。”陡然想到贾岛，心生膜拜。

继续伏案，不觉已是凌晨。

逐行品读，删删减减，趋于规整，心有窃喜；再读，又觉文章开端过于直白，少了文体应有的庄重之感，好生惆怅。夜深了我还不想睡，胸中千军万马一片杂乱，电脑前饱受煎熬，起身坐下几度盘旋。茶几上，小青柑热气蒸腾，像极了我此刻的灼热。灯下品茗，史话中流连忘返，星夜沉思，键盘前敲敲打打。终于看到微光找到出口，顿感欣然。

我顺着灵感继续探源。关于祈福，关于史话，关于佛教，关于传说。那久远的声音纷至沓来，不再走远。

我原想作书虫，耐何只是看客；我欲作读者，耐何只是旅人。

对文化说声抱歉，对心灵说声抱歉。打着涵养的口号，我荒芜了你多年。明明是相逢恨晚，却又说来日方长。名言警醒“读书不在三更五鼓，功夫只怕一曝十寒。”我有点心痛，痛惜自己错失的流年。芳华是什么呢？魅力又如何定位？我需要一碗明心汤，让我记住今晚的下笔之难。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原来，于谦的君子范是书卷养出来的。

“你原本就是一个俗人。”自我安慰如此心安理得。

“弱者容易软弱，正如强者容易坚强。”爱默生的话适时飘过来。

回望被自己束之高阁的一摞书籍，我的脸霎时红了。

埋头捧卷意缱绻，不觉已见东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