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颂歌之考槃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考槃》
在山水间筑成一间木屋,
贤人居住天地宽。
独眠独醒独自言,
永记快乐不言传。
在山坡上筑成一间木屋,
人居如安乐窝。
独眠独醒独自歌,
绝不走出这山坡。
在高平之地筑成一间木屋,
贤人在此独盘桓。
独眠独醒独自宿,
此中乐趣只能意会不能言。
这是一首歌颂隐士贤人在山林间快乐的赞歌。全诗三章,每章四句,重章叠句,诗人用复沓的方式,增强诗歌的艺术表现力。来表现这位隐士生活在山水之间的畅快自由的样子。
首章诗人说“考槃在涧,硕人之宽。”考:筑成、建成。槃:建造木屋。涧:山间流水的沟。硕人:大人,美人,贤人。本指形象高大丰满的人,不仅指形体而言,更主要指人道德高尚。他远离浊世,又使浊世景仰。隐者在山水间筑成一间木屋,贤人居住天地宽。虽然在山间建的屋子小简陋,但诗人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宽敞和快乐。“独寐寤言,永矢弗谖。”独寐寤言:独睡,独醒,独自说语。这里指贤者从不与人交往。寤,睡醒;寐,睡着。贤人一个人睡一个人醒一个人自己对自己说话,而这种快乐又有谁能知道呢。
二章“考槃在阿,硕人之薖。”阿:山岭弯曲处,山坡。在山坡上筑成一间木屋,贤人居住在这里是他的安乐窝。诗人在山林的弯曲处建一间木屋,“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贤人一个人睡一个人醒一个人在山水间歌唱,如此的悠闲快乐、自由自在,是绝对不会走出这山坡。
三章“考槃在陆,硕人之轴。”陆:高平之地。隐者在高平之地筑成一间木屋,贤人在此独盘桓。“独寐寤宿,永矢弗告。”贤人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醒一个人自宿,此中乐趣不能言。中国历来都有归隐着,如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在南山结庐,安贫乐道。而文中的诗人在山涧溪流旁,或是山陵弯曲处,或是山林高平处修筑木屋,这种环境里的居所虽然是很简陋狭窄,屋子小,刮风下雨也不一定能完全挡住,也许从物质上来说不能算是很舒适的,然而对于这位硕人,也就是这位贤者隐士而言,由于他内心的宽广开阔,即便是这样的陋室也成了安乐窝。全诗反复强调"硕人之宽""硕人之薖""硕人之轴",突出"宽""薖""轴",实际上表示隐士的生活是自由舒畅的,心胸是宽广高尚的。
全诗分三章,意思层层递进。诗反复吟咏这些言行形象,表达了他在山间居住的快乐与决心。在中国诗歌史上可以说是隐逸诗的开篇,隐逸是一种文化现象和一种人生的生活方式,从古至今,都有着深厚的历史沉淀。隐逸者们追求一种与自然山水合一的生活方式,寄情山水,他们与自然环境朝夕相处,于是用笔记下了周围的自然景物及自己的一种心里状态,他们热爱大自然,与山水风光溶为一起,时时迸发出自己心中的诗情诗意。他们在自然当中看花开花落,感受日月交替,从而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审美情趣、生活情趣。此诗出硕人的隐居,是一种高尚而快乐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社会尊重赞美的。
诗歌每章一韵,使四言一句,四句一章的格式,在整齐中见出变化。全诗以山涧小屋与独居的人心境对照,木屋虽小,只感觉天地之宽。环境之美,留恋不出,尤其是一"独寐寤言"的勾勒,增界全出,在自我的天地之中,独自一人睡,独自一人醒,独一个人说话,早已是恍然忘世,凸现出一个鲜明生动的隐者形象。作笔的简练,选项取的镜头之典型,人物是呼之欲出,境之耐人寻,确有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