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93．匪患兵燹

书接上回，话话八面玲珑徐士元奉了府尹钧旨，领了府印，便集合了两府人马，又知会了九门提督，调兵遣将。他皆以心腹带队，授意一番，遂兵分数路，直扑善缘寺、怡红院、包达亭的居宅、救弱会的丐帮会众聚居地等处。官兵们戒严一处，圈一处，见着人也不分强弱，痛下杀手，之后把尸身与房屋一焚了之。

徐士元亲自带队围剿善缘寺，二话不说，便令火箭队万箭齐发，纵火烧寺。凡见从善缘寺里奔逃出来的人，格杀勿论。可怜这寺里的无辜僧人被救弱会的一干大小头脑，连累着悉数丧命。名义上的方丈元善和向，更被指做匪首枭了首级。

把善缘寺付之一炬夷为平地之后，徐士元命令本部军士把善缘寺掘地三尺，推墙掘室，找出秘室地道，尽起救弱会多年的不义之财。所获之丰，令人啧啧咂舌。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装满满几十车。

从天不亮一直折腾到天近午时。徐士元亲自押解着几十辆装满金银财宝的车子赶到怡亲王王爷府上，一同递解到的还有善元方丈的首级、以及夜猫子缪志、日蹿鼠刘宗魁、骚貂花剑锋箭伤累累的三具尸身。

徐士元见着怡亲王爷，说那京城五富被屠门劫掠的连环惨案，皆是黑帮救弱会的悍匪所为。言说他们以善缘寺的方丈善元为首，秘密结党为恶。然后卖弄三寸不烂之舌，花言巧语、添油加醋地向王爷禀告剿匪战情。至今晚事发，他们暴力拒捕，负隅顽抗，后来势穷纵火自焚，实为瞒天过海，企图借秘道遁身。线人本地居民包大亭，绰号地理鬼，因身份暴露，惨遭匪众报复，一家九口死于非命，累及左邻右舍的房屋被大火焚烧五十家。昨夜剿匪战役，惨烈空前。悍匪个个宁死不降，非战死即自焚。官兵官差也因此付出了巨大代价，计各处战场殉职军士、官差－百三十一人，伤者还未统计完整，正在陆续上报中。

怡亲王闻报官兵破案剿贼，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唏嘘不一。其实处尊养优的他，焉知贪官狼将为了邀功请赏，往往夸大其词，虚构阵亡、殉职军士、差役的花名册，甚至不惜杀良冒功，冒领朝廷的抚恤金以及空饷。

弄虚作假、有一碟的充一碗，八面玲珑徐士元尤擅此道。他早就拟好了一份死殁名单，这些名单上的人名字，都是从前他都巡检史府里的虚编人员，本来就是冒充领饷的，现在又可借此大发一笔了。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的心腹亲部还领他心意，为一部分被杀死的救弱会匪众，换上了军士服装，以应付万一的朝廷派员核查。

由于八面玲珑徐士元以剿匪为名，处处设卡戒严，严密对外封锁消息。尤其各处事发现场，更是严密封锁，寻常人士焉得真情？剿匪战报战况，一切皆由徐士元的手下按其授意对外宣传，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当晚那一次大张旗鼓的行动，真正作战殉职的军士只有一十三人。而在怡红院一处，围捕缪、刘、花三个江洋大盗的一队，就有七名军士战亡，伤残二十余众。而且这些伤亡的还大多是从提督府借来的军士人马，为了弥补九门提督的损失，徐士元则把起赃的一车金银元宝秘送到提督府上，备言贼寇悍勇。提督手下也自报自家队伍确实伤亡残重，提督对徐士元的报告也深信不疑了。

一夜的捕盗剿匪，满城风雨，待流传至市井街坊，早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严重的添油加醋，与事实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流言之一就是官兵围剿悍匪，死了成千上万。人们之所以以谣传谣，也真心希望就是这样。正是流言模糊真相，反向朝廷证明了奸人的弄虚作假言之无虚。

怡亲王听着徐士元的汇报，心中疑惑。只是府尹早到，先已把事情作了通报，也尽是徐士元的先前之言。等俆土元做完汇报时，听他话里又是滴水不漏。但怡亲王依然道：

“大案虽然告破，可是有一大疑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