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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看《黄金时代》

2018-01-14  本文已影响0人  yanzikuaile燕子
她爱吸烟

深夜看《黄金时代》,纵观萧红的一生,坎坷里有那么多无法摆脱的无奈。战乱年代,每个人生命里的失望似乎注定都要比和平年代多一些。

从传统意义上讲,萧红并不是好女人的典范。私奔,同居,大着肚子和萧军行鱼水之欢,又大着肚子嫁给端木,而肚子里都是前任的种。孕期吸烟喝酒,第一个孩子生下来立马送人,一滴眼泪也没有。第二个孩子三天就夭折了,仍旧没有什么大悲的模样。

不知道她在写《弃儿》的日子,深夜里有没有泪水晕湿稿纸。

萧军开始是被她的才华征服,后来也是被她的才华搞得自信全无。人们都说萧红的文字更有生命力,是自然而然的生动。而他萧军的文字是努力出来的好看,相比之下高低立现。

在她面前没自信,就要出去找自信,外面自然有年轻又单纯的女孩子仰慕他的才情。于是后来有程女士,也有为他打胎的好友之妻。

没有人可以无端端地安然接受这样的不堪,可是她偏偏忍了。也许因为,本来也没有什么名分可以让她端着正室的架子去争取什么。

所以她跑去日本疗伤,在京都安静的居室里,她是如何没落孤单,只有自己才知道。可是她写给萧军的信里说:军,日子都好,不必担心饥饿,也不必担心战火,这是我的黄金时代。

与其说他们相爱,不如说萧红在经历了陆哲舜和汪恩甲的抛弃后急需有个依靠,刚刚好,他出现了。刚刚好,他因为她的简笔画和文字欣赏他。那,也只能是他了,因为暂时再没有别人。

可是要不是那一场大水让她碰巧逃出来,萧军连救她出来的六百块钱也凑不齐,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年了。一切都是天意吧,顺其自然到老天爷都肯帮忙。

两个人在简陋的旅馆里连被褥都租不起的日子,瑟瑟发抖的冬夜里,只有彼此的身体可以取暖。后来萧军找到家教的工作,赎回自己的棉袍子给她穿,彼时困境里的她,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女人的美,更别说一个作家的风骨了。见到肉丸子两眼发光,一件旧毛衣穿脏了也没别的可换洗。生存面前,所有额外的奢望都是徒劳。

幸好她有人爱,有人时刻张开臂弯接纳她的脆弱。大冬天的街道上,鞋带断了,萧军弯下腰用小刀子隔断自己的给她耐心系好。

也幸好,她有一支笔,可以书写心里面的苦,也可以书写记忆里的甜。

夜看《黄金时代》

逃到上海的日子就好了些,有鲁迅的照顾,有文化同仁的欣赏和鼓励。可是即便是这照顾,在萧军背离感情的那段日子也是不好接受的。

萧红站在鲁迅面前,展开粉红上衣转过身体微笑着问:“周先生,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鲁迅一本正经地从躺椅上坐起,仔细打量完说:“不大好看,红衣服应该配红裙子或黑裙子才好”。当时许广平在旁边默默收拾桌子,一言不发,也没有朝他们看一眼。

女人哪个不敏感小气哦,偏偏她当时看不透。

如果说萧红有那么一丝丝轻浮,恐怕也不是捕风捉影。从一个男人身边飘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只因为被接二连三抛弃,需要有下一个依靠而已。

可是那个纷乱落后的年代,没有依靠的弱女子怎么活下去?

萧军说:我要留下来革命,也许可以去前线。

萧红说:我只想安静的写写字,政治我不懂,也不想参与。

于是,过往的那些不堪又都涌上来,加速了他们的别离。于是,端木来了,另一个拐杖。

和端木的婚礼上,萧红怀着萧军的孩子,一身大红的喜服盖着隆起的腹部。她对寥寥的宾客说:我只希望能过上普通人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和不忠,没有担心受怕,彼此信任疼爱,谢谢端木给我这些。

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很累了。近十年的漂泊,她渐渐明白所谓的爱情不如安稳日子来的踏实。

日军轰炸武汉,端木扔下萧红自己上了重庆的轮渡。她当时应该是看透了男人的薄情,所以麻木地不去奢望谁能不离不弃。

当她跌倒在夹板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船就那么开走自己却爬不起来,心里的那种无望,应该是塞满了胸口,呼吸都痛。

最后香港的医院里,萧红被肺结核和喉头肿瘤误诊折磨的槁枯干瘦,守在身边的只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罗宾基,这个自称是她弟弟的朋友的大男孩,是目睹她灵魂出窍的唯一一个人。

客死异乡,是这个女作家的结局,凄惨孤苦。

去吧去吧,那个世界里有呼兰河畔温柔的阳光,有慈爱的爷爷,有开满花朵的后花园,和喜欢开花就开花,喜欢结果就结果,自由自在的黄瓜。有那个窗口被窝瓜藤盖满的磨坊和各色各样的蝴蝶。

那里没有轰炸,没有党派之争,没有侵略也没有病痛。

这世间太苦,这个充满战乱的时代容不得一个只喜欢文字的女子快乐地活着。你期许的爱情,你向往的相守,下辈子,总会有吧。

夜看《黄金时代》

电影看完是后半夜,窗外也和萧红老家的冬季一样白雪皑皑,风吹过窗台,一阵阵呜咽。

想起她弥留之际说的:我当年躺着武汉渡口的夹板上曾经想,这时候我拍一封电报给萧军让他来接我,我想她肯定会来的。

女人总是这样,对离开的那个人心存幻想。即便是才情满溢的女作家,也脱不了这个傻乎乎的念头。

是不是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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