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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故里--敬父母

2024-06-01  本文已影响0人  倪金诗章

眷恋故里--敬父母
舒情文//2024.6.1儿童节
“生落处,住落处”这俗话在我母亲身上得以充分体现。
“深山闹市”到1980年代已基本回归深山,不见 “闹市”——我在《故园变迁》《山坳的风》等文已有叙述。我伯父在1982年走了,我任教于虹桥镇,家兄1988才转业到温州工作,家里只有父母俩。当时有电灯没电话,一旦出点事,很难随时得悉。不过八十年代还行,他们还老健,生活自理自给,子女也经常去看望。逢年过节,我们都聚集到父母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她与往年一样忙着宰鸡鸭、磨豆腐,让子孙吃着她自养、自种、自作的一桌丰盛的菜肴;子孙乐意把他们的劳动果实——青菜、鸡蛋之类带回去,父母脸上就洋溢着莫大的幸福感。平时他们到子女家,也都要带上一包一袋带豆茄子……

光阴荏苒,岁月无情。他们很快都年逾古稀,身体也日趋衰老。让他们继续在这偏僻孤村,我们兄弟两确实不放心。几度将他们接到温州、虹桥生活,可不到一个月,就收拾行囊要回老家。他们说:“在你们身边吃住都很好,就是不自在。你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们初来乍到,一树青梅断个熟,日子总觉得很长。在老家日子过得很快,喂养鸡鸭,种植蔬菜,捡些柴禾。早上看看菜子出土,长叶子,摸索着,希望着,一天天,一月月过得很快”。这是他们的心里话,但客观上,我们扪心有愧:年近“不惑”的我还以校为家——住学堂角;家兄虽有房子,但也很拥挤。设身处地为父母想想,确实不自由,难以适应。

作子女最最担心的就是怕父母在老家闲不住,去砍柴,去挖地……万一出差池,颠倒受伤。但我们也不能强留,亲友也劝我们别勉强,强留会闷出病来的。于是把他们送回了了老家,在老家有一季半载住了,他们会心念儿孙,又去接回来。这样来回了好多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也不是办法。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祖籍塔东族亲提出“住到他们那里,旧房子空的很多,人也熟悉。”我们想想这倒是个办法,征得父母同意,就搬到一位堂兄的旧房子里住。那边族亲都很热情,经常来串门聊天,还带领母亲去庵堂庙宇礼佛烧香,母亲虽只会年“南无阿弥陀佛”,但一贯虔心礼佛信神,我们在星期天送东西去看望他们,过得有滋味,但还是放不下老家,经常惦记田地山林花草树木,说自己在此“冇一点儿出息,不能养鸡鸭猪,坐吃山空,匄子女加重负担”。不到两年,又不愿继续住了。
这回返回荒凉的老家,没有公路,来回要七八个小时,我们教学很繁忙,一周只有周日稍空——去看他们都没时间,心里时刻担心。一些不明真相的亲友、路人说“这两个二子考取大学,到城镇里自己享受去,把两个老人落在该宕,看来养儿也白白养。”这些话传到我们耳朵里,心里很难受,但细想这话也是客观的——“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只恨自己窝囊,没有像样的房子。
如何安置好父母?我们搜索枯肠想尽办法,此刻石龙头的老友提出到他们那边住,自己的旧房子空着。这回父母也同意,因为该地方当年很多人“担永嘉”,吃住都在我家,与父母亲很熟,就像老邻居一般。我去看了房子还好,二姐去打扫了几天,于是又“搬家”了。

这次真的有“回乡”的感觉。地方上很多男女老青,见到他们都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阿嬷,你俩老住宕来,我们快活兮。你们要安心住宕,有吤呣困难只管讲,我们都会帮你的。”“婶婶嗯,以前我一市日都有一二日住你屋里,你的生菜头腌得真好吃啊,现在还记牢。”俗话道“熟地好过年,生地好赚钱”。父亲适应性比较强,去老人活动室打打麻将,聊聊天,但没有老太婆的活动场地。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见屋边有个院子也空着,又去挖地栽菜。老协里还建议他们的寿域也落实到该村里。父亲请了位风水先生来看了地形,大坪头那边好,我牵头就在那里建了座椅子坟。这回他们最后的归宿也在此,会更加安心。
            在此安心地住了两三年。那年秋天老邻居来说老房子的瓦片给台风刮了个洞。这事本来我请位师傅去修理得了,可母亲非要自己去,修好还在那里住了几夜。她习惯用艾草熏蚊子,艾草忘记放在床下起火了,几位老人来也只“望火太息”。她用毕生心血建成的房子最终在自己手上一半被火,再也无法容身了,所以在石龙头就更加安心了。有亲戚对失火还表示祝贺“现在好,你爸妈不再搬回老家了。”

至上世纪末,老家山老区移民,全村移居在虹桥四村,这回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原先的邻居,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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