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追问,去谋划存在

2019-08-06  本文已影响0人  芷水文心

(为方便阅读,不显得隔,此文中大多数的“我”意指“此在”。)

从早上睁开眼睛开始……

载着我遨游了一晚上梦乡的床停驻了,世间万物仿佛都停驻了,只有窗外的光亮开始释放能量,越来越亮……

这是我的存在,我和它们在一起,无时无刻。我的存在不仅限于我的目之所及,在眼光不能到达的地方,还有我的思念触及的世界,它们都与我同在。只是我走在哪里,哪里仿佛就被置放于镁光灯下;我想到哪里,哪里就被投放在大屏幕上;每一瞬间的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存在。注意,请不要在此时使用大光圈拍摄,这里没有背景,没有主体,我,就消融在这个世界里。

但是我和周围这一切一样吗?曾有一段时间,我们是一样的。直到我开始脱离蒙昧状态,开始有所领会,于是我成了能领会世界的此在。那一天,是不是妈妈给我唱歌的那一天?是不是爸爸教我读书的那一天?还是我和伙伴们过家家的那一天?但一定更早吧,我猜。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也开始操劳。最初的操劳,还只是游戏。门前的花,我幻想要种出一个花圃围绕我的家;家里的狗,我期望他能永远陪伴我上学去;还有课桌里的书,折了角坏了封面,我要记住上边所有不记得的知识点。然而,一切都未能如我所愿,花死掉了,狗被人伤害了,书丢了,我开始寻视,于是有了新的花,新的狗,新的书,一一和我照面,甚至渐渐和我保持着最佳的上手状态。不管他们缘何而来,又因何而往,他们最终都驻入了我的因缘世界。我就消散在这个因缘世界里。

当然,无论我身在何处,永远有许多像我一样正在领会自身的此在与我共在,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和他们建立起操持的关系。建立友谊、常闹矛盾,学会爱,体味恨。当然,我也是父母的此在操持的对象,有时他们在我的世界中代庖而为,有时他们只是率先示范。我的身边,都是处在常人状态的此在,很多年以来,或者很多年以后,我都一直活在沉沦状态——我在闲言中消耗精力、封闭自我,我在猎奇中浪费时间、满足贪欲,我好像对世界要求并不高,总是怎么都行,我以为随波逐流才是生存智慧的最高境界,虽然我因此吃尽了追赶他人时髦的苦头。

我并不理性。我常常以情绪的姿态存在着。据说最常见的情绪是怕,因为我们生而流浪被神灵抛弃。或许,是怕促使我们一直往前赶,我们沉溺在小事件里,被怕驱赶,因怕努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领会到了情绪的层次,对于同样事件,同样的现象,我会因为不同的理解与解释,表现出不同的情绪。比如对恨的理解,起初我会还以恨,后来我会接纳恨,再后来我会从恨里读出对方在乎不得的无奈——这些不同的理解与解释,决定了我不同的情绪呈现。岁月之中,我表现得越来越宁静。

许多年以来,我都一直忙着操劳于因缘整体,操持于世界……直到似乎安定,可以保持着同一稳定的状态一直到老。这时,像翻越了千万座山,上山下山,终于到了地平线,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落日就在地平线。虽然草原还很广阔,可是突然感觉落日那么迫近,我看到了我的衰老与死亡。是的,就在那一瞬间,我开始担心老去,害怕死亡。

于是去为我的存在而谋划。最初,我还只是在沉沦世界里谋划沉沦中的另一种状态,后来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也有天命。从谋划的那一天开始,就始终有一个良知的声音不断召唤我,尤其是当我被沉沦世界引诱并被沉沦世界抚慰得满足的时候,我的良知的声音就一直召唤我,前往本真。

直到我真正决心要超越沉沦。时光深处,我保持着向死而生得决心,并最终在时间里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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