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汤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4期“苦”专题活动。

苦菜，药名叫败酱草，异名女郎花、鹿肠马草。福建一般称苦菜，别名天香菜、荼苦荚、甘马菜、老鹳菜、无香菜等。苦菜吃起来略带苦，但有很好的抗菌、解热、消炎、明目等作用。

而我们福建一般就喜欢拿它炖汤，有条件的加上猪排骨或者猪肚进去，味道更佳。

而苦菜汤，喜欢的人很喜欢，尤其是那股味道。而不喜欢的人，终究是不喜欢，你就是端到他跟前，估计他都不敢喝，而这就是苦菜汤的魅力。

记得我初中毕业的那一年，其他同学都陆续考上了好的高中。而我因为家里的经济问题，不得不放弃学业，前往深圳的工厂工作。

“阿泽，来，喝点苦菜汤。”

而临走前，母亲故意将我最不喜欢喝的苦菜汤端到我跟前。

“好的。”

我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端起苦菜汤一饮而尽，随后拿起筷子将碗中剩余的苦菜全部吃下。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看着我懂事地喝完苦菜汤，母亲替我盛开一碗苦芥菜咸饭。

“收拾好了，就等三叔公的车来了，我跟他一起下去工厂干活了。”

我接过，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随后便起身，又舀了一碗苦菜汤灌了下去。

“你不是不喜欢苦菜汤吗？”

母亲疑惑地看着我。

我咧嘴笑道：“小时候的苦都您吃了，今后的苦该我尝尝了。母亲，您就在家享清福了。”

“我家的阿泽长大了。”

母亲欣慰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笑了。

“再见了，母亲——”

不一会儿，三叔公的车来了。我将行李都装上了车，摇下车窗跟母亲挥手着。

母亲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龙眼树下，看着三叔公的车渐行渐远。

“母亲。”

而坐在车里的我，回头凝视着母亲弯曲的身形，嘴角回味着苦菜汤的那一丝丝苦涩，也回味着入喉后的那一丝丝清甜。

“阿泽，想吃什么？”

多年后，上了年纪的母亲渐渐清闲了下来。而娶妻生子的我，放弃了深圳的高工资，回到村里发展自己的设计事业。而此时，一个人的我正在房间里改着客户的房间设计图，母亲悄然走来。

“苦菜汤吧。”

而我也怕累着她，于是随口说出。

“好的。”

而她也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苦菜汤做好，端给我，然后不停地催促我说道：“苦菜汤，趁热喝，别凉了。”

“好的。”

我接过她手中的苦菜汤，回想着在深圳这几年的光景，内心不禁一阵苦涩，心道：“比起在深圳吃的苦，家里这一点点苦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陪着母亲跟妻儿，一家人安康，就比什么都强。”

想到此处，我将手中渐渐有些凉了的苦菜汤一饮而尽。

“好喝。”

虽然喝进去有些苦，可是入咽喉后，那股特别的味道跟那回甘的感觉，却始终让我如此眷念。

“若是天天能够喝到这苦菜汤不知道有多好啊！”

我想着，将喝完的碗放在桌上。

“母亲，很晚了。早点睡，稍后我也要去睡了。”

我哄着母亲。

“嗯。”

母亲应了一声，笑了笑地回房了。

“还有一些没有做完的设计图，我还是赶一下。”

看着母亲进屋入睡，我便关掉屋里的吊灯，改为台灯又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