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42）

第四十二章：匆匆相逢

几年后，九仙的那位数学老师程晓碧还真的离开了那所学校。她随她的丈夫去了新疆。后来听说，还改了行。九仙跟程晓碧的这一告别，谁都没有想到，竟成了永别。再后来，九仙知道程晓碧的女儿考取了北京大学的哲学系。程晓碧夫妻俩，随着女儿的出国深造，现在到底定居于哪个国家，没人知晓。

九仙于日记里写道：她很想念她的数学老师，那是个内心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美丽女人，看上去风风火火，实质上细腻如绣花针的针眼，待学生、待家人、待九仙周到细致，入心入骨。

拜访了程晓碧老师之后，约莫又过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九仙看看母亲吴月婵的精神状态有了好转，她便跟母亲说，她想带母亲一起去看望一下曹云烟阿姨。

事实上，早在国家开始恢复高考的消息发出来之后，这几年间，母亲吴月婵的心里一直就存在着一种愿望，那就是九仙遇到了好时机的关口，能再通过自身的努力，跳出龙门。初三年级的开启，九仙赶上了。无论将来九仙读不读高中，她还是有那么一些前景的，哪怕就读个中专学校，也比一辈子待在农村里要强百倍。

母亲吴月婵虽然识字少，是个乡下女人，可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九仙何去何从，更需要她的坚强。如果不是儿子小高台的患病，她会让九仙生活得更好的。现在，儿子离世了，她也应该想明白了，九仙便成了她最大的希望。如果能将小高台的病治好，那也是她所企盼的；如果不能，她尽力了，心灵便也得到了一份安慰。吴月婵心想，九泉之下的婆婆柳素英、丈夫戚槐云，还有母亲吴莫妹。他们都会原谅她的。这十多年里，她为小高台的付出，小高台也会瞑目的。

母亲吴月婵能这么想，身体自然就好了起来。她答应了九仙，她要跟九仙一块去县城看看曹云烟老师。

这是母亲吴月婵第二次踏上县城的土地，第一次是跟丈夫戚槐云一起去省城的时候路过。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来县城里走动的。

九仙带着母亲吴月婵，先是乘车，然后到了县城里的公共汽车站之后，直接拉着母亲吴月婵的手边走边逛了起来。一中离汽车站不是太远，三里路吧，乡下人，走这些路是没有问题的。一路上，九仙不停地指着房屋与树木、甚至是一些单位的名称一一地介绍给母亲吴月婵。九仙好像了解甚多似的，她在母亲吴月婵面前，显示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烂熟于心。其实，在一中读书的两年时间内，九仙几乎没有出过校门。她哪里熟悉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呀，她是为了宽慰母亲吴月婵，是见一个说一个，不知道的那些，她便不说了。反正，母亲吴月婵也不问东南西北的就那么聆听着。母亲吴月婵听得入神，九仙却说得心虚。

到了一中，正值暑假，门卫说好久没见到曹云烟老师出入了。九仙和母亲吴月婵便担心曹云烟不再家，这样，她母女俩就白跑一趟了。

九仙去敲门，曹云烟出来开门了，母亲吴月婵和九仙便开心不已。她们为曹云烟准备了几十枚鸡蛋，说是家里母鸡生的。天热，不敢多储存，坏了，那就可惜了。

曹云烟穿着一身碎花睡衣，见吴月婵也来了，她便进了里间去换衣。等曹云烟再出来的时候，吴月婵惊讶地说了医一声：“曹老师，原来你这么美呀！”

九仙拉了拉母亲吴月婵的一角，抿嘴笑了起来：”曹阿姨本来就很美，我们同学都说，曹阿姨是一中最靓丽的女老师！”

母亲吴月婵不好意思起来，她朝曹云烟笑了笑：“妹妹，别见怪，乡下人就是不会说话！”

曹云烟听见吴月婵叫她妹妹，她的心头不由得一颤，她确实是吴月婵的妹妹呢！这是戚槐云告诉她的，她一直记着呢！

九仙、母亲吴月婵，还有曹云烟老师，她们仨就那么闲聊了一会儿。曹云烟将九仙母女俩带进了校园旁，那个九仙再熟悉不过了小吃部。不过，小吃部已经换了主主人，小吃部的门头也换了招牌：匆匆相逢。【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