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曙光
墨染坚信，在她的生命中，总会有一个人像一道曙光一样，将她从黑暗中救赎。但是，在此之前，她只能被桎梏在泥沼中，挣扎徘徊。
第一章
墨染是在花街长大的。从小无父无母的她，被一位年老姿衰的风尘女人所收养。虽然童年过得不是很得意，倒也不至于沦落到风餐雨宿的下场。
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墨染并不是一个很长情的女孩，对于事情的记忆也只在那一时间。但是，有件事，墨染一直记得，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
墨染是个风尘女子，是的，和收养她的女人一样。当年，女人收养墨染时，墨染已经四岁。老人们总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想来，女子见到墨染的第一面时，墨染的命运便已经被安排。
墨染第一次陪客，是在她十四岁生日那天。那天的天气特别明媚，墨染从床上醒来后就一直心情雀跃。那天的女人格外温柔，破天荒的，十年来第一次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那天的墨染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想到，温柔的背后居然是致命的剧毒。
欢欢喜喜穿着新裙子，墨染围在饭桌前看着难得的菜色狂吞口水。女人收养墨染时已经三十出头，十年过去了，她早已是徐老半娘。
本来，年轻攒下的那些陪客钱，可以让两人过着温饱不愁的日子。可是，那些钱哪经得住女人日夜花费。于是，她将注意打到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墨染身上。虽然，她是想等到墨染十六岁的，但是那些追债的亡命徒并不给她时间。
墨染毫不知情的吃着喝着，然后栽倒在饭桌前。等到再次醒来时，墨染正躺在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怀中。
天真在那一瞬间破碎，墨染被强行推入了大人世界，而且是最阴暗肮脏的一面。
墨染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女人的调教手段却让墨染收了心。女人是从花街出来的，花街的那些整人手段，她学的十有八九。对于怎么对付反叛的女孩，她很得心应手。
放弃抵抗，顺从现实，墨染开始了自己的风尘生活。
第一次遇见水佳胤，完全是墨染一时的心血来潮。如果，墨染能提前知晓事情的最终结局。那么，她将永远不会遇见水佳胤。
那天，是墨染二十岁的生日。推掉了几个客人，墨染十点钟便出了酒吧。穿着超短裙，套着黑色袜，脚踩一双细高跟，外面只随意裹了件皮草，在初冬的季节，显得格外单薄。墨染出门左拐，脚步踉跄的走进了酒吧旁的黝黑小巷。
按照往常，这个点数，这条小巷，应该已没人来往。但是，让人很不爽的，今天还偏偏有几个人挡住了墨染的去路。
“喂，小子，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敢撞我们大哥。”几个地痞模样的男人面朝墨染而立，将不远处背对着墨染的男子一脚踹出。
昏暗的灯光下，男子摔倒在地，落地的一瞬间，墨染看到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呦，抱得这么紧，原来是新买的书，想来身上一定带了不少钱。刚刚你撞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了，给我五百块钱医药费，今儿这事也就算了了。”被唤为大哥的男人从男子怀中抢过书本，掂量了几下便砸在了男子头上。
“我没钱。”男子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你说什么？”大哥捏住男子的下巴，强行让其抬起了头。
“我说，我没钱。”男子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透着一股子倔强。
男子的衣服很白，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不是锦衣华服的丝白，也不是纯净如雪的洁白，而是朴素，闻起来似乎有股肥皂味的泛白。
看着眼前的场景，猛然间，墨染有些恍惚。这场景，好像久远记忆中的自己。“我不接客，我死都不会接客。”虽然被打得浑身是伤，但是依旧拼死不从。
“真是巧了，这不是豪哥吗？怎么，今天小染生日，你也不去捧场助兴。”鬼使神差，墨染走到了大哥身边，攀住了他的手臂。
“啧啧，原来是墨染小妖精，怪不得刚刚就闻到一股子狐狸骚味。怎么，昨天我没有让你欲仙欲死？”看到来人是墨染后，大哥松开了男子，伸手捏上了墨染的臀部。
墨染低垂着脑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继而笑颜如花。“可不就是嘛，浑身想得慌。走，我们去暗夜喝个通宵。你，别在我面前碍事，赶紧抱着你的书滚远点。”
说完，墨染搂着豪哥走出巷子，进了暗夜酒吧。
第二章
再次见到水佳胤，已是一个月后。
那天，墨染像往常一样在酒吧穿梭调情。在被告知自己有客人点场时，她也只是顺从的走进包间。当看到包间里坐立难安的水佳胤，墨染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本来就是心血来潮救下的人，墨染怎么会记挂在心。
“这位帅哥是第一次来我们暗夜吧？”扭着小腰，墨染直接向水佳胤身上扑去。
可是，让墨染惊讶的是，自己扑了空。因为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间，水佳胤早已躲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看来帅哥喜欢欲情故纵，没关系，我陪你玩。”说完，再次逼近水佳胤。
“小姐，请，请自重。”憋了半天，水佳胤总算脸红脖子粗的吼出一句话。
“噗嗤，自重？小哥，这里可是酒吧哎，你身为买醉的恩客，难道是嫌我不够热情？”硕大的胸脯更加往前凑了凑。
“我，我只是来说谢谢的。”水佳胤从沙发上站起，退到了包房的墙角处。
“我帮过你？”墨染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帮助过其他人。
“一个月前，在暗夜酒吧旁边的巷子里，是你帮了我，那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听到水佳胤的陈述后，墨染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也算不上是帮助，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既然今天钱都已经花了，那就喝几杯再走。”看着水佳胤的穿着，墨染知道他的家庭并不富裕。
“我知道的。”水佳胤没有解释下去。当时，他看得非常清楚。低垂的脑袋，墨染紧皱的眉头。“那，那个，我带了点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从书包里拿出花布包裹的方盒，水佳胤递了过去。
“这是我妈从老家给我带来的水腌菜，还有这是我托食堂大妈做的红鸡蛋，在我们那里，过生日都要吃颗红鸡蛋。”水佳胤一边往外掏，一边特别认真的解说着。
“都是给我的吗？”墨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大脑完全放空。
“对了，还有这个，我身上的闲钱不够了，所以只买了一小块。”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块包装被挤压变形的蛋糕。“不好意思，包装都压坏了。”
一一抚摸过水佳胤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墨染眼前突然出现了雾气。“有带蜡烛吗？”
“有，我问蛋糕房要了几支。”从包里翻出蜡烛，水佳胤疑问道。“要许愿吗？”
“嗯，许愿。今天你的酒水钱我掏了，你能陪我过生日吗？”感受着蜡烛散发的淡淡温暖，墨染将脸移得更近了。
“这个，钱还是我掏吧，我有预留酒水钱。”从口袋中掏出几张一百的，水佳胤放在了桌子上。
“你那点钱够什么，连我刚刚拿进来的那瓶红酒钱都不够。别啰嗦了，赶紧过来唱生日歌。”将桌子上的钱甩回水佳胤身上，墨染语气冷了许多。
“哦。”默默收回自己的钱，水佳胤有点委屈。他省吃俭用了一个月，才省下了这么多，结果连一瓶酒都买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to you。”水佳胤的声线很柔，但不会让人听了很女气。墨染静静地听着，心境变得非常平和。
闭上眼睛，墨染暗自许愿。在她的生命中，希望有一个人像一道曙光一样，将她从黑暗中救赎。“呼。”一口气将蜡烛吹灭，墨染抬起了头。
“你把蛋糕吃了吧，我在减肥。”打开刚拿进来的红酒，墨染兀自倒了一杯。
“先别喝酒，既然你不吃蛋糕，那把鸡蛋吃了吧，煮鸡蛋不增肥的。”将红鸡蛋放到墨染手中，水佳胤把高脚杯接了过来。
握着尚有余热的鸡蛋，墨染愣了会儿神才开始剥皮。递到嘴边轻尝一口，明明是无味的却能吃出一丝甜味。“把方盒打开，我要吃水腌菜。”
“可我没带筷子。”水佳胤打开方盒，有点为难。
墨染面不改色的用手指夹住一颗腌菜递进嘴里，吧唧吧唧吃起来。“味道不错。”有妈妈的味道。
“你喜欢吗？我那里还有，要不改天……”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打断了水佳胤的话语。
“墨染在哪里，今晚爷要让他陪。”听声音，墨染脸色微变，是豪哥。
“豪哥，你稍等一下，墨染现在有客人，我去叫她出来。”尹香姐似乎拦住了豪哥，在外面好言好语的劝说着。
“赶紧背着你的书包滚出酒吧。”墨染冷着一张脸，将书包扔进水佳胤怀里。
“可是……”惊愕墨染为何翻脸不认人，水佳胤立在原地不肯走。
“赶紧滚，不准回头。”推搡着水佳胤来到门口，墨染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水佳胤头上。“没钱还敢点姑奶奶的场子，看我今天不砸死你，还不快滚。”
看着缓缓走近的尹香和豪哥，墨染使劲推了水佳胤一把。“豪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刚那小子吃白食？要不要我找人收拾一顿。”模糊听见墨染的骂声，豪哥问道。
“不用，小角色而已，哪用得着豪哥出手，刚我已经教训过了。”余光看到水佳胤远去的背影，墨染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刚刚豪哥看到水佳胤，那么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走，进屋去喝几杯。”搂过墨染，豪哥就要推门而进。
“哎，豪哥，咱去其他包间，这包间我不想再进了。尹香姐，这屋今晚别开了，我有东西掉里面了，等会儿过来拿。”想起里面水佳胤带给自己的东西，墨染慌忙阻止。那些东西，不能就这么消失掉。
第三章
距离上次的事件已经过了两星期，不要问墨染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看她只剩下水腌菜残渣的方盒就知道了。
墨染第一次觉得，小小的腌菜也能这么美味，就像罂粟壳，她似乎有些上瘾。
从抽屉拿出一块铭牌，上面写着‘X大，金融系，水佳胤’。这是上次匆忙间，水佳胤掉落在酒吧的。“我只是学雷锋做好事，将铭牌还给人家，不是冲着水腌菜去的。”为了祈求心安，墨染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特意将头发漂染回黑色，墨染换上牛仔裤和T恤便冲去了X大。
“请问，水佳胤在这班吗？”穿着随意的墨染就像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但姿态却是格外清纯动人。俏生生的站在班级门口，引来了众多围观者。
“水佳胤，有美女找你。”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是你。”水佳胤挤开人群来到门前，看到墨染后表情相当惊喜。
“给你的铭牌，上次落在我那里了。”从兜里掏出铭牌，墨染递了过去。“那个，我只是随便问问的，那个，水腌菜，你还有吗？”说到后面，墨染耳根都红了。
“额……还有很多，我这就去给你拿。”似乎没想到墨染会向自己索要水腌菜，水佳胤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急，现在不是快午休结束了吗？你放学有空就带着水腌菜去暗夜找我，记得多放一点。”舔了舔嘴唇，墨染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这样，两人因为水腌菜走近，慢慢的竟也结交成朋友。
墨染闲了就去客串大学生听课，水佳胤闲了就去酒吧窝在角落喝冰水。是的，喝冰水，因为墨染不允许水佳胤喝酒。若是两人都有空，便去踏踏青爬爬山钓钓鱼。总之，墨染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只有今年才是正正的活着，作为一个人。
可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墨染的养母是个心思剔透的女人，墨染的一切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本来，她是想墨染能够跟着豪哥，那样她也能活的滋润一点。但是，现在一切都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喂，豪哥，最近你盯紧点小染，她好像在外面有人。”
再次一起游玩回来，水佳胤将墨染送到家门口。“你回去吧。”
“嗯。”
“那个……算了，没事，你进去吧。”本来打算说什么的水佳胤顿住了。
“行，今天谢谢你了。”也不扭捏，墨染摆摆手走进了屋子。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关门的那一刹那，水佳胤被一双黑手拉进了黑暗。
毫无预警的，水佳胤和墨染断了联系。等了大约四五天，墨染有些按耐不住了。
“请问，水佳胤在吗？”来到水佳胤班门口，墨染拦住一位女生问道。
“水佳胤？他已经五天没来学校了，听说是晚上回校，被劫匪狠狠揍了一顿，小命都去了半条。”
听到女生的话，墨染惊呆了。小命去了半条，那要多严重。“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
几番打听，墨染终于问到了地址。“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别人抢劫，你不会把钱给他吗？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你还逞什么英雄。”看着浑身包扎严实的水佳胤，墨染忍不住抱怨。
“他们不是打劫的。”水佳胤摇头解释。
“他们？你认识他们？”听出水佳胤话里的玄机，墨染问道。
“就是上次小巷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不由分说揍了我一顿。”说话的语气，似乎觉得自己挺憋屈。
豪哥？当知道对方是豪哥后，墨染直觉此事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安生在这养伤，我晚会儿再来看你。”匆匆忙忙跑出医院，墨染决定去找豪哥问个明白。
“墨染，你是我的女人，那小子胆敢接近你，我没将他打死就是给你面子。以后，如果我再看到他来找你，我非让那小子见阎王。”豪哥脾气火爆的拽过墨染，抬手就是一巴掌。他是真心喜欢墨染的，从第一次见到墨染开始，所以才会如此放纵。他，就是当年的那个中年男子。
捂着脸颊，想着躺在医院里的水佳胤，墨染心里充满了荒凉。终归，还是没有人能陪在自己身旁，到最后，依旧只能剩下自己。
“我知道了。”
第四章
水佳胤从医院出来后，不止一次的找过墨染，但是都被回绝了。电话打不通，信息没人回，水佳胤险些疯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墨染。虽然身体被这个世俗所污染，但是墨染的心灵是美的，他看到了。
“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将家里砸的面目全非，墨染竭斯底里的吼着。“你这个吸血鬼，这些年我拼命赚钱补填你欠给豪哥的债务，你居然还天天醉生梦死的在外挥霍。现在，你看到我被豪哥禁锢，你满意了，满意了。”
“是我把你养大的，你现在只不过是在还债。”女人修剪着大红色的指甲，眼角的皱纹透过化妆品显现出来。
“如果给我机会选择，我宁愿当初路死街头，也不会让你抚养。”想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想起眼前之人对自己的种种罪行，墨染呛然泪下。
“你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到吉日那天你嫁给豪哥，我也好领钱出去逍遥。”砰地一声摔上门，女人扭腰离去。
“水佳胤，我想你了。”看着被锁的屋门，墨染顺墙滑下。
“墨染，你在里面吗？”沉浸在悲伤情绪的墨染，恍然听见屋外有人叫自己。
“水佳胤？是你吗？”墨染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
“是我，你在里面还好吗？”攀爬着趴上窗户，水佳胤艰难的朝里面看。
“我很好，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外面有没有人监视。”猛然想起豪哥的手下，墨染心中一紧。
“不用担心，我已经观察好几天了，现在正是他们交接吃饭的时间。对了，你怎么被你妈妈关起来了，屋外为什么有人监视？”水佳胤回头瞧了瞧，立刻回头询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过一个月就要嫁给豪哥了，外面是他的手下，为了防止我逃婚的。”
“什么，结婚？”水佳胤嗓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
“小声点，小心被发现了。我过两天会去XX婚纱店试衣服，到时候会想办法逃开，你能在外面接应我吗？”生怕发生变故，墨染迅速说下地址。
“行，那天我在外面等你。”瞧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水佳胤匆忙离开。
只是，那拐角处藏匿的身影，他完全没有发现。
两日后，墨染和水佳胤都各自规划好了自己的行动。
那天，墨染穿着雪白圣洁的婚纱，镜子里的她特别娇媚。
那天，墨染看到了身穿制服的水佳胤，弓腰站在自己身边服侍自己。
那天，墨染收到了水佳胤迟来的礼物，纯银的戒指。
那天，墨染的时光被永远定格在那天。
水佳胤第一次出现在墨染家附近时，便已经被察觉。后来的两人见面，完全是豪哥设的局。现在的水佳胤，就像是瓮中的鳖，被豪哥生生擒住，临近死期。
“小子，我应该早就警告过你，让你离墨染远一点。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死。”豪哥从侧屋走出，面目狰狞的看着水佳胤。
“小染，你真是让我失望，居然动了真情，喜欢上这么个毛头小子。”挥挥手，豪哥身后的手下将水佳胤按在地上。
“这戒指就是他给你的？”走近墨染，豪哥强行举起墨染的手。“只是枚破银戒指，难道比我这四克拉的钻戒还好？”
“它就是草编的，我也喜欢。”甩了半天没甩开豪哥的手，墨染将头扭向一边。
“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要好好观看。”使劲掰直墨染的手指，豪哥取着戒指。
“放开，给我放开。”连打带踹，墨染毫不客气的招呼在豪哥身上。
“臭婊子，只不过是残花败柳的身价，居然还和我拿乔，今天你就是不想给也要给。来人，给我拿把锤子过来，我就不信掰不直你的手。”
一锤砸在墨染紧握的手上，墨染闷哼一声，额前瞬间渗出了汗水。“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松。”
“好，好。”看着已经往外渗血的玉手，豪哥狠心又是一锤。
被制服的水佳胤看到此，挣扎的更厉害了。“畜生，放开墨染，赶快放开墨染。”
被激怒的豪哥松开墨染，从手下手中抢过砍刀，凑近了水佳胤。“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那里大放厥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墨染也不会被如此对待。今天只要你消失，墨染就会回来。”说完，伸手刺向水佳胤。
“小染。”“墨染。”
被刀刺中倒下的并不是水佳胤，而是刚刚站在豪哥身后的墨染。
歪倒在水佳胤怀里，墨染笑的好不漂亮。“豪哥，你快走吧……我刚趁你不注意报警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你走吧。只是……咳咳，我希望你，放过水佳胤，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看着涓涓往外冒的鲜血，墨染用手覆在伤口上。那么多的血，要浪费水佳胤多少红鸡蛋才能补回来。墨染忍不住想着。
“水佳胤，你也……走，警察，来了，会说不清的。”软绵无力的推了水佳胤一下，墨染胸口的鲜血冒得更快了。
“墨染，我不走，我送你去医院，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泪湿了脸庞，水佳胤颤抖着双手抱起墨染。
“走，我知，道我，的情况，豪哥，把，他拉走。”自看到倒地不起的墨染后，豪哥就愣在了原地。自己杀人了，已经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怎么办，墨染会死的。
“快，都走。”看着恢复思考的豪哥，看着哭的难以自制的水佳胤，墨染笑了。那抹笑萦绕在两人心里，像是一座大山。走，我们现在就走。
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身影，看着午后洒进窗户的阳光，看着鲜血中透着银亮的戒指，墨染的笑容更大了。
那么微弱却莹亮的光芒，就像一道曙光一样，盈满了墨染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像爱上那个人，墨染无怨无悔。
【写在文后：】
某天午休醒来，突然想起我最初设定的结局。
结局是在这里改变的：
再次一起游玩回来，水佳胤将墨染送到家门口。“你回去吧。”
“嗯。”
“那个……算了，没事，你进去吧。”本来打算说什么的水佳胤顿住了。
本来最初的构思是水佳胤拿出戒指告白，然后留时间给墨染。再然后被拉进黑巷殴打，继而墨染被关，水佳胤误认为墨染拒绝了自己，再也不联络。最后墨染因为戒指被豪哥误杀，豪哥潜逃，墨染倒在血泊中死去。最后的最后，水佳胤终也忘记有那么一位叫墨染的女孩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