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诗野草诗会

《马家湾的女儿》

2019-08-23  本文已影响0人  小小在此

妈妈来电说:“大伯走了”,

她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即使是德高望重的一村之长,

是神采奕奕的世家名医,

当病魔来袭,

也不过是霜打秋叶般,

一夕之间零落成泥。

宛如马家湾最后的一尊灯塔,

轰然倒塌。

妈妈总说她,

是一个没有乡愁的人。

不,她有,太深太深。

只是那个真正的马家湾,

带着那个可以笑得彻底的女孩儿,

留在了童年,一去不返。

那时的马家湾是那么特别,

湾里有无数大山,山脚有条大河,

马家人依山傍水居住,

红砖瓦房里唱响田园牧歌。

那个不太健康的女孩儿,

是真的贫穷而快乐。

春天里,

陪爷爷山坡放牛割草采浆果,

名叫“叉裆裤”的果子是最可爱的;

夏天里,

和小伙伴们门前抓知了捉蟹,

屋后一人放哨一人地里偷甘蔗;

秋天里的瓜果粮食多,

孩子们趴在高高的谷堆上做功课;

冬天西风凌冽雪纷飞,

一家人围着火炉烤馍馍。

……

小女孩儿乐而不自知,

自然而然地长大,

求学、工作,辗转异乡,

每一次回老家都感觉不太一样。

她穿过高楼大厦,

觉得最宜居的还是儿时的红砖房;

她跨过山河大海,

觉得最好玩的还是湾里的河中岛;

她四处拈花惹草,

最怀念的还是木窗台前的兰草香;

她品尝人间百味,

最难忘的还是奶奶做的辣椒酱。

《马家湾的女儿》

此去经年,阔别的时间逐渐拉长。

长到马家湾的溪流已经枯了,

沟通河两岸的泥桥早已拆了,

大山不再葱葱郁郁,

白色楼房千篇一律,

那些只唤她玉苹的人都一一离去。

马玉苹和马家湾终于彼此陌生。

不过至今,

她去外婆家,

王家湾的老邻居开口仍是那句老话,

“哟,是马家湾的女儿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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