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复

李扬瘫坐在家里的一张老旧的竹制靠椅上，手中却紧紧握着手机，可能是因为使用时间过长，白色的手机壳已经泛了黄。

“我得做点什么……”

他欻一下站起了身，跑出屋子大概几十米，拐入了一个巷子，里头漆黑一片，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继续向前走了几米便停了下来，他在一栋房子的侧门边蹲下了身。

他打开手机，看着屏幕顶部显示着满格的WIFI，他眉眼拧成了混浊一团，在漆黑的背景下，唯有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憎恨的表情配着夜色让人觉得扭曲怪异。

点开手机中的一个加密文件，里面有一个不足七秒钟视频。五天前，他的表弟将这个视频发给了过来，被他找上门揍了一顿，可他自己却不舍得删除，始终把视频放在手机里面。现在，他羞耻，愧疚，所以他不仅要删掉自己手机里面的视频，还要删除其他任何一部手机里的，他承诺？

隔天，摆摆的班主任接到了三个家长打来的请假电话，摆摆父亲的，赵趋阳母亲的，还有张易父亲的。但是教室里却空着三个位子，显然李扬缺课从未请过假，他也很快就会被退学。

而这几个人又为什么没有来……

清晨，摆摆赶着父母后脚跟从床上爬了起来，为了然后父母不强迫自己去上学，她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因此这一整天，老余火锅店里，你都能够看到一个憔悴的妇女独自抹泪，能够听到余大年低沉而粗鄙的咒骂，对着自己，对着老婆，对着女儿，对着空气。

李扬和张易，一个在家里养伤，一个在医院养伤。

昨晚，李扬删完视频以后就给张易发了条消息，要他删掉视频和图片，但张易怎么也不承认自己有这些东西，所以李扬决定向张易那伙人约架。

当其他学生在教室努力奋战的时候，李扬在后巷奋战。

他走到学校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拐进了旁边的巷子。他将帽子套在头上，然后抄起了角落里的一根钢管。

“张易——”

“混蛋，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些东西，不是我发的！”

张易的话音刚落，李罗确定了位置，他迅速的举起钢管重重地朝前挥了一棒。

一声哀嚎回荡在昏暗的巷子里。

张易被打昏了头，他愤怒地朝李扬吼道：“你他妈傻逼吧！我一直都只是在帮赵北做事，你对我下死手啊！”说完他后靠了几步去扯那几个被吓懵了的帮手，“都死了呀，上啊！”

二十分钟后，张易被其他几个人搀扶着踉跄地从昏暗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小子疯了，简直不要命了。”

“靠！赵北屎盆子就全给扣在我们头上。都被学校开了，在外面读书还要把手伸这么长！”

“真是撞鬼了！”

李扬瘫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溢出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臂被擦的稀烂，膝盖两处的黑色布料被血水渗透了。

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一动身子，就是阵阵的刺痛。

“你还好吗？”

李扬抬起头，赵趋阳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你也有？”

“有什么？”

“视频，照片。”赵趋阳恶狠狠地说，眼睛仿佛要喷出火一般。

看着赵趋阳那副模样，李罗突然干笑了几声，继而又扯出了另一件事，“你早知道你表哥赵北问人要来了那个视频吧?你不说，一点儿也不告诉她？”

“你只需要我的问题，而刚刚的那些话，你不配对我说！”

之后的几分钟，李扬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真恶心。”赵趋阳说完以后便转身往外走，当他走到外面那个破路灯的下边时，突然转身朝着李扬。

“你不配对余小摆有任何想法，即使是朋友，你这种人也不配。你以为经常被欺负会有人可怜你吗？这都是你自找的。就算是摆摆看到你，也只是会觉得可恶，碍眼。知道吗?”

他的脸背着光一片模糊，说话的语调也不高，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却依旧让人觉得话中充满了愤怒与敌意。

赵趋阳走后，李扬靠着墙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到家，李扬的父亲正坐在外面乘凉，他看见自己儿子被打成了这副模样，竟然将脑袋望旁边一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饿了……”李扬虚弱地说道。

“饿了叫我嗝屁啊！这么晚回来，还指望给你留饭！”

李扬默默的回了房间。

他卧在床上，眼泪就这样顺着两只眼睛往下淌，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