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太保练习

20220418(18/30)回忆一则

2022-04-18  本文已影响0人  张凯峰

我曾经在一本合著的书里,写过我舅爹(也就是姥爷)的去世。记得清,是因为那时我刚工作。而舅奶(姥姥)的去世则更早,是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距今有三十多年了。

现在只留下一些父母告诉我的回忆,和我的碎片印象。

舅奶那天是突发脑溢血,倚在门板上,开始不省人事。邻居赶紧叫来我的父母,用板车送去医院抢救。几个人抬送的过程不慎,加上颠簸,送到医院时人已经去了大半。医院不收,只好又搬回家。人走得很快,也可以说没太遭罪。

我现在能记起的印象,已经是舅奶躺在院子后堂屋里的一张竹床上,蓝布衣,发髻整整齐齐,一脸安详。舅妈和赶来吊唁的邻居亲戚哭作一团。我哭不出来,只觉得奇怪。舅妈一把搂过我,跪在竹床前,我也被大人的哭声感染得嚎起来了。

但我终究是太小,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样的场景,难免对新鲜的事情感到惊奇。

我爸和舅舅围着门口一块地面,地面上躺着一块用水泥新砌的墓碑,水泥未干,还湿乎乎的。我爸会写一手好字,他开始在墓碑正面写下隶书:”先妣陆XXX之墓“。我舅奶姓陆。

然后有人从院子外走进来,从包里取出一张巨幅黑白照片。是舅奶的遗像。因为没找到她独自的照片,但有一张她搂着我哥在院子里的合影。请照相馆的师傅抠出来一个的头像,放大,就成了这张遗照。

接下来一些天,家里请来的丧礼乐队就坐在院子的一隅,吹吹打打,印象最深的是唢呐手,鼓嘴瞪眼,摇头晃脑。唢呐声尖锐刺耳,院子里虽然人来人往,但徒增一股悲凉。

之后,每年的清明中秋,免不了要去给葬在县城东头的舅奶上坟。那里是黄土堆成的一座座坟包。有时候也是我哥骑一架单车,我坐在后面,一路颠簸过去。有一次,在坟前烧完纸,我俩刚要起身。好巧不巧,坟地里的毒马蜂飞过来,蛰了一下我的眼,眼皮瞬间肿得老高。

我哥赶紧骑车带着我蹬回县城,找了我妈单位的卫生所,找医生挤毒包扎。我疼得嗷嗷乱叫,医生一边不停手,一边说:”这是你舅奶在疼你呢“。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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