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黄昏的天空 很美
斜阳下的光亮 映在白墙
竟然就这样 流泪
微笑僵在脸上 回忆散落
“那是什么?”
“花。”
“我知道是花呀,什么花呢?”
“白色的花。”
“哼,直男哟。”
“哈哈哈,是嘛,不过那花挺好看的,你也是。”
……
我们在沉沉暮色中,沿着幽静的仓库街缓缓走着。并肩而行,可以隐约感觉出她头上淡淡的西柚香味。轻轻摇曳柳叶的风,使人多少想到夏日的尾声。走了一会,她抓住我的手问:
“你又过来了,挺远的,累吗?”
“不累,能看见你便好。”
她淡淡地笑着。
“可我担心你,也怕习惯,会产生依赖。”
“安心,会一直在的。”
“希望吧。”说着,她蹦跳着走在我前面,黑色的裙摆旋转着,“怎样?”
“恩,真好看。”
每一座仓库都看着老旧,砖与砖之间长满了苍绿色苔藓。我们径直穿过野草茂密的港湾铁道,在空无一人的防波堤的仓库石阶上坐下,望着海面。岸边的渔船彷佛遭人遗弃似的漂浮不定,破烂的船帆犹如人身上的脓疤。
我们许久缄口不语,只是一味地望着海面望着天空望着船只,晚风掠过海面拂过脸颊的时间里,暮色渐渐变成淡淡的夜色,我注视着她的眼睛,黑的映出天空的银星。
“全都讨厌透顶!”
“我也是么?”
“对不起,”她脸一红,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暂时不是。”
“额,能算得上么?”
她浅浅地笑了,摇了摇头,随即用微微颤抖的手给烟点上火。一缕烟随着海面上吹来的风,掠过她的发梢,在黑暗中消失。
“每次一个人在夜晚,就会听见很多很多人来找我搭话……熟人,陌生人,家人,学校的人,各种各样的人。”
我静静的听着,点头。
“说的话大都很不入耳,什么你永远不行的,放弃吧,你这种人就该……”
“什么?”
“不想说。”她迅速地吸了几口烟然后用高跟鞋碾灭,揉了揉眼睛,“你觉得会不会是一种病?怪吗?”
“怎么会,觉得怪的人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人很难感同身受的,做好自己就好,别乱想,”我摇了摇头,开玩笑似地,“如果担心,可以去找医生。”
“不必的,”她点燃第二支烟,想笑却没笑出来,“向别人说起这些,你是第一个。”
我紧握住她的手。依然颤抖不止,指间渗出冷汗。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依靠!”
“知道,”心脏狂跳了几下,“现在不是了!”
陷入沉默,只是听着海浪拍打的声响。很久很久,等我注意到时,她早已哭了。我用手指上下抚摸她泪水涟涟的脸颊,搂过她的肩。
“眼泪挺咸,”我把手指放进嘴边,“我在。”
“恩。”
好久没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海潮的清香,傍晚的和风,洗发水的西柚味,飘渺的憧憬,以及夏日的梦……
然而都消逝了,就在第二天她突然消失了,彻彻底底,除了一张张皱巴巴的纸条。
“珍重,一别两宽,各自相安。”
等到夏天回去,我便经常走那条同她一起走过的路,坐在仓库石阶上一个人眼望大海。想哭的时候却偏偏出不来眼泪,每每如此。
“你在哪?还好吗,我还在。”
只为了更好遇见
才赠予了距离和时间
那一天 值得等待
那一眼 满载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