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梦》 | 第十七章：拈花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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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声音，这诗句是那样熟悉。扎马尾的女孩，纯真的眼神，无邪的笑，铜铃般清脆的嗓音，热烈的鼓掌声，叫好声：“王小萍，加油！”
曾经的岁月，记忆的画面，林夕的记忆似乎在渐渐苏醒，却是那样缥缈，似真似幻。
林夕不知发生了什么，痴痴地向亭中走去，脚步踏进亭中那一刻，白衣女子恍然抬头，两人眼神相遇。
那女子纯真的脸似乎是苍白的，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眼神是那样的清纯，干净，又似乎那样孤单脆弱，点点泪光，梨花带雨；而女子眼中的少年，一张青稚的脸，眼神却是那样深远又茫然，如星空大海，让人沉溺的海洋……
“每天都是你在弹琴吗？”
林夕回过神来，轻声问。
“不是，睡不着的时候才弹。”荷洁又恢复了天真的模样，“怎么，你也睡不着？”
林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怎么弹那么忧伤的曲子啊？”林夕在亭子里找个地方坐下，靠着亭柱。
“不知道……”荷洁眼神茫然地说，然后看着林夕继续说：“本来心情很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弹着弹着，就成这样子了。”
荷洁说后，天真地笑了笑。
“心里有点孤单无助吧。”林夕说着，看着远方的夜，像是对荷洁说，又似自言自语。
荷洁听后，纯真的眼神怔了一下。
“其实，我不应该感到孤单的，因为师傅和师姐们都对我很好啊。只是最近心里总有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荷洁说着，然后又笑了下，“唉，说不清楚的啦，算了，不说了。”
林夕见荷洁这样子，他心里疑惑，可也不好问。
“对了，早听说你才高八斗了，你觉得这诗怎么样？”荷洁笑着问。
林夕不知她问的是哪个方面，一时不知怎么评价。
“我是说，诗中的女主人公，是不是很傻啊？”荷洁补充道，“你觉得呢？”
“那不是傻，是痴情。”林夕看着荷洁说，“冬雷阵阵，夏天飘雪，都是不可能出现的，山无陵，天地合，才会与心爱的人诀别，爱到深处，才会如此深情与痴情吧。”
荷洁听着林夕的话，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的心里已如翻江倒海。
“是啊……”荷洁感叹一声，长舒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却忍不住看向林夕，轻轻问道：“你相信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林夕看着荷洁那种激动、试探、害羞等各种情绪交集的表情，他的内心也一片零乱，竟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有人对你那么痴情，你会怎么做？”
林夕又面临新的问题……
“我愿，愿……”荷洁羞怯难当，似乎都无法呼吸了，脸色更加苍白，一颗大大的泪珠滑落，她终于忍不住，跑开了。
林夕此刻才明白，荷洁对自己的心思，他也开始思考自己对荷洁的感觉，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自己是否喜欢她呢？
林夕茫然地看着月亮，痴痴地走到琴前，食指轻碰琴弦，琴声空灵一响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只见，亭前空中，慢慢显现一个个发光的字，连起来像是一首小词：“曲酒金风叩心扉，巫山云梦千里醉。素衣惊流年，弹墨舞翩跹。雁柱十三弦，羞将心语传。若神仙眷侣，约百年江湖。”
每个字的笔画都苍劲有力，翌翌生辉，如行云流水般空灵，尽显书法之遒劲和秀美。
这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啊！林夕都看得呆住了。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不知为什么，一向温柔和蔼的静月师傅，突然对林夕特别严格，甚至有一次罚林夕在大雨中跪了一个时辰。虽不知道原因，但林夕觉得师傅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咬咬牙总算都挺过去了。
深秋的竹林，地面铺满金黄的落叶。林夕，荷洁，明月，三人又来练功了。
几年来的努力，林夕的功力与明月荷洁二人比起来，已不分上下，不过林夕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让着荷洁。
“对了，你们好像都有一样东西在身边。”休息时，林夕问明月荷洁，“我也想有一样。”
“你说的是这个吧？”明月说着，手里已出现了那两片月牙暗器。
荷洁见状，也笑着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小朵白色的荷花。
“这是有形驱物，可以防身，也可以当作攻击的武器，你也应该选一样的。”荷洁铜铃般的清脆声。
林夕点点头，高兴地说：“那，我要好好选一样。”说着，环顾四周，只见满世界的竹林。
“好！就选它了。”
林夕笑着说，伸手抓住头顶处的正摇晃的一簇三片竹叶，摘来放在手中，觉得还算漂亮。
“噗！”荷洁忍不住笑着道，“就这个？又小又丑，一点也不漂亮。”
林夕也笑着白她一眼，说：“我的选择，我喜欢！”说着在空中抛了抛，竹叶便飞舞起来。
“怎么？想打架啊？”荷洁清脆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调皮的挑衅。
“怕你？”林夕也挑衅一笑，同时摆开迎战的姿势。
“好，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这些天修习的成果！”没有想到明月也来了兴致，微笑着说，“我知道你都藏着对吧，这回我们可要强攻了！”说着也摆开了迎战姿势。
“好啊，两个打一个，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我们本就不是君子，我们是小女子，嘿嘿，看招！”
“就让我们两个小女子，看看你这君子的功夫吧，看招！”
荷洁身影旋转，连同飞舞的荷花一起向林夕旋转而来。
林夕见荷洁呼啸而来，忙身体一跃，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
林夕脚步尚未落稳，明月就从正面攻了来，同时，荷洁也转过身，从后面攻向林夕。
林夕只好出招了，只见他身形迅速旋转，竹叶、青衣已化为一体！与此同时，二女也攻了来，白荷、月牙与竹叶相撞，竟发出“铛铛”的金石声！
林夕旋转而出，跳出二女的围攻，落在一边。二女随即也飘落而下，停了下来。
“看招！”这回是明月飞身攻来。
林夕右手出招迎接明月的掌势，而左手已准备迎接荷洁的掌势。二女飞身攻击，林夕被逼得在地面步步后退。然而当他一一把荷洁明月的招势化解之后，马步一稳，气运丹田，内力运于掌，两掌齐出，顶住了二女的掌势。
林夕稳住二女的气势，三人开始拳脚相峙，一黄一绿二女环绕着一青衣少年，上下翻飞，身轻如燕，疾若流星！一会儿，二女攻击林夕上身，林夕两手相迎，左挡右挡，化解拆招；一会儿，二女又攻下身，林夕便两脚相迎，化解攻势；二女时而同向而攻，时而一前一后。林夕都沉着应对，一一破解。
“铛！”荷洁抽出一把宝剑，剑出鞘的一瞬间，似有一道紫色光气。
明月随即也剑出鞘，却是一把普通的剑。林夕也只好放出青龙剑。
舞着舞着，竹林中已剑气四射，美人如玉，剑气如虹；身影飞舞旋转，剑气如烟花般绽放，带动落叶飞旋，满天飞舞如翩翩起舞的彩蝶。
“高山瀑布！”
二女一声娇呵，随即两人挥舞剑气飞到空中，然后在林夕头顶从天而降，两人剑气交织后，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
林夕见铺天盖地的剑气从天而降，只好挥剑向山石一劈，顿时剑气遇到岩石反弹而来，如海水拍岸击起涛浪一排排，在林夕头顶布置一片怒涛剑气，正是一招：“大海怒涛！”顶住了二女的剑气如柱，并分化消解之。
两女被分化在林夕两旁，无法合力攻击。 不一会儿，两人又出一招：“窈窕深谷！”
只见二女，挥剑而飞，旋转上升，带动剑气如虹，形成一个巨大锥体，如飓风般把林夕围在中心。
林夕眼看剑气已飞旋至脚下，忙飞身而起，剑尖在地面一点，使出一招：“长风出谷！”身体顿时呼啸而起，如潜龙出渊，剑气如风生水起，长风出谷，跳出二女的围困。
二女又出：“落日烟霞！”
林夕以“平湖秋月”迎接。
“玉女弥哀！”
“壮士拂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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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间，三人已不知过了几百回合，仍不分胜负。
忽然，荷洁在地面落定，宝剑归鞘，两手作兰花妆，随着身体旋转，顿时，空中飞舞的白荷化作千瓣万片，在空中飞旋。
随后，明月也同样旋起月牙。于是，一纯白一金黄，花飞月舞，向林夕弥漫而去！
林夕赶紧应敌，只见他两手各执一簇竹叶，随身旋转，顿时青绿的竹叶飘满天空，迎接弥漫而来的白黄交织的花海月影。
空中一片拼杀后，荷洁又生险招，只见她两手在空中虚划一下，然后两手相合！顿时，空中弥漫的白荷花瓣如千军万马般集结会合，形成一支白色花箭。与此同时，明月也组成一支月光箭。于是，一白一黄两支花光月影箭向林夕疾射而去！
林夕也沉着应对，两手在胸前各划一个半圆，两手相合后，顿时，青翠竹叶组成一个桃心盾牌，抵挡住两支花箭！
“你相信丘比特之箭吗？”
“相信。”
……
“两颗心被箭穿过，会很疼的，不是吗？”
“当然会很痛啊。可是，如果两颗心，能从此在一起，痛，也是幸福的吧……”
林夕看着这些画面，记忆里似有一种声音响起，稍一分神，空中两支花影月光箭呼啸一声，穿“心”而过！
二女觉察林夕失了神，想要收手，可是已来不及，眼看着两支箭向林夕疾射而去，心中都焦急万分。
林夕醒过来，匆忙又幻化“一颗心”，可是仓促而就的“心”，又怎能抵挡住那么强劲有力而又炽热执着的花月利器！
于是，一颗又一颗的“心”，被一一穿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