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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辜》短篇小说

2018-02-10  本文已影响0人  大Ge哥
说鬼不鬼,说人不人,人贩子,终究灭绝。

深夜,没有丁点儿星光,村道里的路灯也早已不见它亮了,我吃过晚饭,肚子稍微有些胀感,于是就想打电话叫王远出来一起到村南头大路上去散散步来促进一下腹部消化,也可以让自己变得舒服一些。

“喂,远,干啥呢?一起出来走走啊?”我抚摸了一下自己圆咕隆咚的大肚子问道。

“你是谁啊?”对面的声音好像不是王远,一份很浓厚的东北大碴子味。

“哦?你不是王远?那你知道王远干啥去了吗?”我诧异地接着问道。

“什么远?我不认识!”说完就把电话给撂了。

“真是奇怪,明明是王远的手机号啊,怎么不明不白就成了别人了呢?难道是我记错了?”我心里暗自想道。

看来关键时刻还真是求不得别人,索性就一个人披了外套出了家门。那个时候正值寒冬腊月,百木枯索,冷的发干,就连那窗户玻璃上的水蒸气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可见北方的天气是有多冷了。

我本来没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要不是今晚真的有些吃撑了,我才懒得动弹,还不如用热水泡个脚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书呢。

我家离南头大路只有七八百米的距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这条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修建的,每隔五天这里还会有很多小商贩在这出摊做活计,在我们这就叫“赶大集”的地方,可是自从前几个月因为摊位纠纷,卖猪肉的大阿宝失手用杀猪刀把一个从外乡来卖水果的给捅死了,现在这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出来摆摊了。

我就沿着这条大路自西向东这么走着,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我就很纳闷儿,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在这么大冷的天除了我这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愿意出来,谁还会像我一样想不开呢?

我沿着哭声,开始慢慢接近声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很久之前就有的草棚底下看到了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全身赤裸,旁边也没有人照看,我赶紧脱下外套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孩儿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你怎么一个人在外边?”我问道。

那个小孩儿目光呆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还在那继续哭个不停,我心想:“这为人父母是怎么做的?这么大冷的天让孩子这样在外面待着,不怕冻死也怕冻出好歹啊!”

我冲着四周喊了几声,可是听不到一点回应,我反复问了他好多问题,那小孩儿,愣是瞅都没瞅我一眼。只是在那哭,我把他抱出了草棚,对他说道:“你也就是命好,碰到了我这个善人,我先把你抱回家,明天让警察叔叔帮你找找爸妈,把你送回家好吗?”他仿佛这次听懂了我的话,可能知道我要帮他,他这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刚往回家的路上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一个隐隐约约穿着白衣服的人,在来回的晃悠,好像喝醉了一样,那天天很黑,丁点儿星光都没有,要不是他穿着白色的衣服与黑夜有一些反差,我都怕我走太快会撞到他。

我向前快走了几步,离着大约有一米的距离,我才从背影中看到这个人分明就是王远,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跟他一起长起来的,他的走路姿势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故意放低脚步声,噌的一下跑到他的身后,用左手猛猛地向他的肩膀拍了一巴掌,还发出“啊”的怪声,愣是把他吓得差点倒在了地上。

“谁……谁啊!”他一边用喝醉的语气问我,一边还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我,我你大爷!”,我嘲笑他胆小,甚至笑的肚子隐隐约约发出轻微的痛楚。

“你他妈的!阿军啊,吓死老子了!”他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仿佛被我吓的这一阵很快就过去了,也有可能是喝醉了,酒壮怂人胆嘛。

王远祖籍河南,往上三代到他这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四十多岁,比我大三岁,我一般有人的时候都叫他远哥,没人的时候都是直呼他的大名,所以我俩之间开玩笑,没有什么过分之说,也见怪不怪。他三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搬到了山东,因为他们一直在河南也干不出什么大业绩来,所以就想着换个地方,试试运气,可没曾想,发财的愿望没有实现,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就都相继因病离世,这使得他的性格从那时起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村支书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他就号召全村人对他进行集资捐款,好不容易上到了初中就死活没再读书下去,从此就待在了村里。他对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反正好不了,不如坐吃等死算。”在20多岁本应娶妻生子,安家立业的年纪,他却染上了赌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把家底全都霍霍没了,只剩下两间土坯房才勉强有个落脚的地,在90年代封建的农村里,他这种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肯定会遭受到全村人的唾弃,所以直到四十岁了还仍是光棍一根,依旧整天嗜酒嗜赌如命。

这不,他这肯定又是赌输了,输了就喝酒这是他一贯的常态,甚至这一次把手机都当做赌注输给了别人,这才闹出了开头的那一段乌龙。

“这是喝了多少啊?”

“没…没喝多少,这才第二瓶刚…刚刚开始。”

“你以后可不能喝酒了,再这样喝下去会喝死的。”我略带嘲讽又带有劝诫的话语说道。

“没事,死了才好……”

正说着说着,那已经好几年不开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着实晃眼,突然我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王远向我怀里的孩子瞅了过来,以为是我自己的孩子,趔趄着身子伸手就要去抱,可是当他看到这孩子的时候,脸突然变得煞白,豆大的汗滴清晰可见从额头滑倒了下巴根。

“这…这不是我大侄子吧…”他颤动着喉结问道。

“不是,这不,我出来散步来着,有点吃撑了,然后走到半路就听到了这孩子的哭声,也真是,这当父母的,孩子丢了都不知道,而且还没给孩子穿衣服,真是丧良心。”

“你从哪碰到的孩子?”他的脸色开始苍白,汗珠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就在那个老棚子底下…我”,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接着说:“棚底?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踉跄着脚步飞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那种矫健。

奇怪的是,他一走路灯突然就灭了,好几年没有开的路灯,突然开了可能是没有稳定好线路,灭了也情有可原,我也没有多想,也没把王远的奇怪的举动放在心上,一心就想着赶紧把孩子带回家,让他别冻出什么事来。

回到家,我才看清了那个小孩的面容,很清秀,脸色苍白,可能是天气太冷给冻的吧,我让老婆给他收拾了一个小床铺,放了很大一床棉被,底下还铺了厚厚的毯子,屋子里有暖气,这样他就冻不着了,一直看到那个孩子睡去,我才回屋给老婆讲起了事情的经过,老婆还因为我做好事把我好好夸奖了一番。

然后我用座机打起了110报警,警察说孩子在我家,就先待着,人没事就好,明天他们会出警帮助孩子找到他的家人,听到这我很欣慰,然后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和老婆醒的都很晚,直到外边有人敲门我们这才醒了过来,我还是披着昨晚那件外套去给开门,原来是昨天给他们打电话报警的警察,来核实情况来了。

我把门打开,说孩子就在这间屋里,就把他们带了过来,我向那棉被指了指说:“孩子就在被子底下,睡的可香了呢。”一个又高又瘦的警察慢慢的把被子掀开,却发现里边并没有人,而昨天的那个孩子,却消失不见了。

“奇怪啊!昨天我亲手把他抱过来的,怎么现在不见了呢?我们家的门也没开过…”说完就向院子里走去,开始找了起来,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警察们以为我报假警,非要把我带回警局,我平生到大没有进过警局,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开始焦急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昨天我确实抱来了一个孩子,当时他全身赤裸,我还用外套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的。”我把外套脱了下来指给他们看:“就是这件衣服,而且我老婆可以给我作证!”

说完我就把我老婆叫了起来给我作证,他们听到我老婆的话,也将信将疑:“我问你,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小孩?”另一个警察说道。

“就在村南头大路的草棚底下啊,警察同志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我说一句谎,我就不是他娘人养的,行吗?”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极力的辩解着。

“好,你带我们去看看,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报假警。”

很快我就带着他们两个警察,来到了昨晚我散步的地方,指着前边的草棚对他们说:“看,就是那。”

另一个警察一示意,那个又高又瘦的警察跑走进了草棚里边,“啊”的一声,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很大,我们听到声音之后也赶忙进入了棚子里边,一进去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倒在血泊之中,器官被人给掏空了,画面太血腥很难描述。看着那孩子的脸庞,很容易就确定,是我昨天抱回家的那个,可是昨天抱着他的时候身上没有血,也会哭,为什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心里既难受又害怕,那另一个警察打着电话让警局里多出几个人来协助破案,也把我带回了警局。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询问,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由于我本身就很老实淳朴,不像是说谎的人,所以询问官就把我给放回了家。

临走的时候警察对我说:“这很有可能是一件拐卖儿童贩卖器官的案件,而你昨天发生的事,现在科学中也无法解释,可能你命里与他有缘,想让你帮他一把,让他死的可以瞑目,你先回去,一旦有新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请您也不用自责,毕竟这不是你我就能遏制的。”

我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心事重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既害怕自己昨晚是碰见了鬼又为那个孩子的死而感到难过,回到家,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老婆也没有安慰我,因为她了解我,只有哭了出来,才能够缓解内心的情绪,这一点,我很明白她的用意。

过了两天我的情绪稍微有了一点平复,我就想去找王远喝喝酒谈谈心事,他家离我家很近,过两个胡同就到了,转眼就来到了他住的土坯房,可是大门紧锁,好像好几天都没人来过这里了,连地上的泥地都没有一个脚印。

“你找王远啊?”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到了我的耳畔,回头一看,是张阿姨。

“对啊,张姨,你见过王远了吗?”我问道。

“他啊,好几天前就不在了,那天我看着他背着一大包行李走了,还对我说出去打工,就他的人品,一撅腚就知道放什么屁,这小子,肯定又是犯了什么事了。”张姨摇了摇头说。

“走了?这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一生气就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就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不知怎么了,就睡了过去。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都是那个孩子和王远的身影,一开始画面还很和谐,可是镜头一转,王远漏出了凶恶的嘴脸,拿刀狠狠地向我砍来,嘴里还嚷嚷着:“让你多管闲事!”我吓的突然就从梦里惊醒了,脸上也留下了豆大的汗珠。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我又着实吓了一跳。我接过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你好阿军,杀害那个孩子的凶手抓到了,您不用担心了。”

“什么?抓到了?这么快?”我有点惊讶。

我骑上自行车就往警局的方向飞奔过去,这一刻我的心是轻飘飘的,没有了任何的压力,只想看看这个罪人长什么样,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20多分钟之后来到了警局那另一个警察看我来赶紧握住我的手说:“那个杀人凶手被我们抓到了,是在昨天在葫芦岛市区的一个小区监控摄像发现的,当时他又想拐卖另一个儿童,被保安当场抓住,审问过程中还说这是他的第二次作案,你说巧不巧,第一次作案,就是在你们村的那个,而且供认不讳,这件事说出来的确让人恨的牙根痒痒,这种人真的是该死啊!”

“对!确实该死,等我见到他我非得一顿打死他不可。”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另一个警察把我带到了看守所,指了指第二个牢房里的人说:“就是背对着我们的那个,可能他也在向老天忏悔吧,可是这种人事做了就是不可饶恕的啊!”

我往他的方向看去,冲着他喊到:“你个王八蛋…”话没说完他就把头转了过来,满脸憔悴,和那晚一样苍白。

“王…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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