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主义想法反压迫

致想当公主的某些人

2017-09-12  本文已影响24人  我和我的鳄鱼宝

某个晚上,当百无聊赖的我偶然打开几已蒙尘的电视,发现偶然翻过的屏幕上,放映着屡见不鲜的剧情。

这是部电视剧,题材为近年来一直很火的清宫剧(即使只瞥了一眼,这事实也是肯定的)。

画面正中那个衣着华美,尤其是头饰看上去就很重——这亦是清宫剧的特色——的女人大概是个娘娘类的人物,此时正在大发雷霆,原因大抵是底下的宫女办了什么令其不满的事,这倒是告诉我这娘娘不是主角,起码不是女一号,光是这行径就不符合当前主流的“纯善美”设定嘛。

我瞩目跪在下首的那个宫女,一时看不见她的面庞,不过相较娘娘朴实太多的服饰,和她此时卑微的姿态——脸几乎已经贴着地,声音带着哭腔——不难看出,这确实是一个“领盒饭”的角色,当她抬起脸时,我这番推测则变为笃定了,就算是“逆袭”类的片子,也必不是这样面孔的人来发动,过于寻常...... 半晌这番剧情便是完结,大概女主与其他正派人物很忙,未来施拯救。宫女捡了一命,被拖下去打板子,除非她是女主贴身侍女一类的人物,以后需她出来控诉,之后大概很难出场了。我想到这名演员过后的饭食,因其台词远超一般龙套,又嚎的这么费力,大概能加个鸡腿,想到此处,我不禁愤慨地笑了。

不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影视节目,都有一个极大的优点,看一个出场角色的面庞与气质,便知其在剧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反派要么是有一张令人憎恶的脸,要么带着一丝邪魅的气息。偶有英俊潇洒,家世不凡的,恭喜,这不是反派,而是男二号,其使命从一出场起便为在整套剧情中不遗余力地衬托男一号的正气阳光和卓尔不凡,在感情斗争中他们往往着了魔般地对女主痴心不已,做出各种二货举动或是本不二但将被导演编剧强行解释为二的举动,最终男二的所有行为都会成为男主与女主忠贞爱情的试金石,在完成这些历史使命后这类群体往往有这几种结局:一、幡然醒悟,发现身边那个一直各种对女主或男主使绊子却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女二才是真爱,两人最终携手“改邪归正”,这是最好的结局;二、检查出绝症,最后躺着病床上常常还和男、女主角有番互动,大抵也是“改邪归正”之意;三、心灰意冷,出国去,走时不忘对女主发送一番深情告白——当然还得由男二亲自朗读,经常是这样开头“XX,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最后一种,编剧一定是宽容的,没那么多复杂情节,经常是一辆呼啸而来的大货车,将走在大街上各种失神的男二“砰”的一声.....

看一个人的脸就能知道他的命运,这与中国古代流行的“相术”倒是不谋而合的。当然古人没今人这么庸俗,英俊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奇”,什么奇骨贯顶、面带异相,最次的也要来个“人小声洪”,一个未发迹的穷小子有了这些异相,便会在特定的场景被有识人之明的伯乐握着手夸道“小伙子,他日必成大器啊!”几千年来的历史证明,最后发迹的小伙子会与与伯乐一起被载入史册,留下一段佳话,看得几千年后的吃瓜读者一脸懵逼。总之,老祖宗的诸多言论教导我们,万般皆是命,富贵由天定,奇人必有奇相。 我不禁想起太史公笔下的《高祖本纪》,抛开高祖“龙颜、高准、美须鬓”这些奇相不谈,文中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即使出现在玄幻小说中也不奇怪的描写“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太史公这番魔幻现实主义的描写,即使令最沉静的读者在最寂寥的深夜读来估计也会有将书往身旁一扔,然后拍案叫绝“他妈的!”的冲动。

中华上下五千年,人们的价值观变化究竟有多少,我不敢肯定。但古人总想着升官、发财、做老爷,这是事实。今天的人想考公务员、创业和当人民公仆,说法好听了不止一点,本质我实不知。说到妇女,古代的妇女对自己的前程是无发言权的,其实“生女尤得嫁比邻”的也不多,除去出生时人为的、自然的死去部分,众多未长成时便送去大户人家为婢了,还有剩下的?我不能知道她们的去处。哦,你们感兴趣的、“令人羡慕”地被选入宫中的不少,可惜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这份“福气”大部分被京畿一带的女子给享了,这些有“福气”的女子如果有幸运地碰到特别荒淫的皇帝——遇到崇祯一类的则只有自认倒霉,便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被临幸,如有姿色或“福气”特别深厚(如怀了孕),终于可以开始在后宫中的晋升之路。那些没有“福气”被宠幸的,在宫中通常也不至于饿死,在无聊的宫廷斗争中侍奉各自的主子,充当掌嘴与被掌嘴,将人拖出去与被人拖出去的角色,遇到仁慈的皇帝,弄什么大赦啦,还有可能领一些银钱回家去。每每读到此类情节,我都暗暗祝愿这些离家多年的女子能识得路,不至于被人贩子拐走,连带自己成了他人的财物。希望“仁慈”的皇帝是派了士兵护送的。 今日的妇女,她们的境况究竟是好了不少,除去生来时人为的、自然的被杀死的部分。嫁比邻与远嫁的大大多了起来,大户人家的继承者们也不敢堂而皇之的使唤婢女了,于是有许多替代职业,在这里我不愿提到。哦,“特别不幸”的,共和国没有皇帝,没有宫女可选,没关系的,资本家们一样有着供养许多人的能力,而且相较起来,除去同样的喜欢不把他人当人看这一点,资本家总是特别的“仁慈”。

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我看电视时不止关注“老爷”与“小主”们的嬉笑怒骂,有时简直是忽视他们。

“我自横刀向天笑”,这不是谭嗣同,这是某部影片中英明神武的主角,此时身着黄金铠甲,手握染血长刀,面带不羁(也可以是不屑)微笑,身旁倒着几个被一招解决的尸体,周围是人多势众且战战兢兢的丘八们。真得意,他脸上仿佛理所当然地带着“我要把你们通通砍死”的神情。周围这些发抖的兵士们,人数和武器并不能给他们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流行的一拥而上或老套的挨个顺上,都不能改变即将成为尸体的命运。

“不合常理啊”较真的观众想到,“再神勇的武将,被数倍于几的兵士围住,也难逃被杀死或俘虏的结局。”自然是有据可依的,当太史公不再采用魔幻现实主义的笔法时,《史记》也是很可信的,《项羽本纪》中古今无双的霸王项羽,最后在乌江边,也“只是”独杀数百人,同时身披十余创。屏幕中的主角明显与史书中的霸王有着不止一点的差距。怎么就谈笑间砍到数十人呢?原来丘八们是被“命运”这一武器杀死的,他们出生在老旧漏雨的房子里,熬过饥饿的、日常地里扒食的童年,偶然间被强征、或者被“能吃饱”打动,加入军队参战,忍受日晒雨淋与官长的皮鞭,就是为了今日。为了被这个无论是面容、还是衣着,都显露着“霸气”的家伙砍到,见到这家伙的第一眼,丘八们便恍然了,上千年来从先辈继承下的血液告诉他们,面前这人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区别从是刻在骨子里的、溶于血液的宿命继承下来的。千百年来,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先祖,佝偻着背一天劳作下来,仰望着快要逝去的红日,感到与自身身份不匹的一丝美感时,每每叹气“没有办法”。时至今日,伴着正午的骄阳与染血的长刀被放到的这些后辈,嘴里也只能嘟囔着“没有办法”。

现今许多的男人同女人们,总是对公主这一高大上的角色存着向往,男性同胞们总想娶个“公主”一般的可人儿,这在今日意味着“高贵”的家世与绝色的容貌。女士们则对自己不是出生于“高贵”的家庭表示着遗憾,希望日后能过上“公主”的生活——这往往意味着不劳而获和随时无理取闹的权力。没人想当侍卫,也没人想当宫女,如果是最终成为将军的侍卫和成功母仪天下的宫女,则稍有人气。自然了,生来“高贵”的公主与王子是大家的第一选择。

你醒悟罢。

公主是什么呢?公家主婚之意,公家可以是皇上,也可以是内阁,可以是丞相,亦可以是礼部侍郎。主婚就是指定婚姻。高贵的人给你指定婚姻了,你从此便是高贵的公主。什么?不一定是皇帝的女儿?这是自然。举世闻名的文成公主,便是所谓的宗室女,令汉元帝大发雷霆的王昭君,和皇室八竿子打不着,一样以公主身份远嫁匈奴。一句话,在包办婚姻盛行的古代,被皇室包办婚姻,成为为政治目的做出突出贡献的工具,你便是公主,一笑。

与公主同为女性的宫女,往往为人们所忽视,甚至是不齿,从未听过今人说想成为宫女这般的人物,大抵人性总是好逸恶劳,好贵而厌贱。然而就是这样一群被人遗忘、甚至唾弃的群体,代表着古中国最受压迫的群体,一样做出过对可耻宿命有力的回击。

震古烁今的“壬寅宫变”是宫女苦难生活达到最高峰爆发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件。从来最受压迫最不可能反抗的群体——古代妇女起义了,十多个宫女,趁嘉靖(明)皇帝熟睡之际,试图用麻绳勒死他。可惜在慌乱之下,宫女将麻绳达成了死结,最终只是造成了皇帝的昏厥。最后起义由同样身为妇女的方黄后镇压,将这群妇女斩首,首犯凌迟。这场起义的发动者,名为杨金英,史书当然不会为这样一个“反叛者”的生平着下笔墨,对她的结局则不惜书写,以警来者。在“君父”至上的古代,在男权崇高的明朝,竟有这样的奇女子,不惜性命奋力一击,向着几千年来压着人们背脊的封建王权勇敢挑战,她究竟抱着何种目的,亦或受了他人蛊惑,今日亦不可考。可在中华几千年的封建史上,竟有这样一群奇女子,难道不比那些只是作为工具的公主们值得尊敬的多。今录起事宫女姓名于此,聊表作者本人敬意,起事者凡十人,曰:杨金英、苏川药、杨玉香、刑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

镇压本次起义的刽子手,对皇帝有恩的方皇后,在几年后的宫廷大火中因皇帝见死不救的态度与实际命令去世。这又是复杂的宫廷斗争结果了。

或许有些人生来便是高贵的,不然怎么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神话般故事。而有些人生来就是低贱的,有着可笑名字的“小桂子”“小桌子”们,被砍到在血泊里的丘八们,被可笑理由无端掌嘴、总是作为财产与工具存在的宫女们。他们的血与泪,古今几人知?

近来又看了一遍《列宁在1918》,被刺前的列宁在工厂演讲,社会革命党的党徒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反正你们的政权是不能维持的,你们的皮将被剥下来做鼓面”。当列宁将这段话读以在场的群众,群情激愤,人们愤怒地叫道“让他出来”。反革命自然是早早逃离了,即使在最得势的时候,他们也不敢直面群众。但反革命复辟的威胁一直都在,资产阶级的后辈们不会吝惜一切努力,以期重回那甜蜜蜜的、可耻的寄生虫般的生活,“卑贱者”给予先辈的耻辱,他们不会忘记。

然而也不要忘了,这个无数人前仆后继无数人以鲜血换来的政权,寄予着几千年来饱受压迫的劳苦男女的希望,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将以不惜生命来维持这个政权。

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一条出路!死亡,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你还想当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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