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今天坐在公交车上，前方路微微蜿蜒，并非我想象中的模样。它不是笔直的么。它不是我在这个城市见过的最笔直的路么。今日我见它，用现实纠正回忆的错漏。来日无法再接触现实时，回忆该错漏成什么样。

第一年，它是我回忆中的一条路。新修的小道，刚铺上去的水泥味生，我在这条路上堵过车，雨水滴在闷热的马路上，焦灼，散成蒸汽。

第二年，它是我回忆中的一条路。马路上方是一望无际的灰霾，我也曾见过天边落日，像煮败的鸡蛋一般挂在那里，我坐在公交车上，困倦，细数一天的时光。

第三年，它是我回忆中的一条路。夜里的灯光隐现，很多人一起走在路边，湖对岸微微朦朦，我伸手，抓到了一排昏黄路灯和一片静谧。

第四年，它是我记忆中一条路。越来越多的人骑着自行车，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们走的路我走过，他们要去的地方我也曾去过。

第五年，它是我记忆中的一条路。我在这条路上堵过车，雨水滴在青色的路面上，反射着透亮的光，水滴跳跃起来，我看到它们仿佛要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