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徽因羡慕，金岳霖倾慕的名媛（下）

民国男神胡适，才高貌俊，一生红颜和异性知己无数。阅人经历丰富的胡适，1918年4月5日在友人丁文江家里，遇到已是陶孟和的未婚妻沈性仁，胡适对沈性仁大为赞赏并被折服。

胡适认为沈性仁是男人最好一类女性友人，胡适认为，沈性仁在观察处理事物、性情陶冶方面，对男人有互相弥补的益处。

徐志摩罹难前，二十年代的新月社成员，郊游极广。

林长民、丁文江、陶孟和、陈源、闻一多、徐志摩、胡适之、林语堂、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凌叔华、江绍原，朱自清、金岳霖、张君劢、蹇季常、张歆海、饶梦侃、余上沅、丁西林等都是这一个圈子的成员，这些成员几乎是当时文化界的大半个文化圈。

这些文化人后来大多成了后来林徽因的客厅沙龙座上宾，这是一个海归派文人为核心聚集的圈子。沈性仁、林徽因、凌叔华三位民国最知名的女性，在其间熠熠生辉。

沈性仁1885年出生，较之1900年出生的凌叔华，1904年出生的林徽因最为年长，沈性仁在新月社里不知名说话，但却被人推崇和认可，她娴静温和，美丽优雅让人喜爱。她雍容大度，关爱朋友。

金岳霖对沈性仁的魅力所在，有着深刻的理解，金评述沈性仁令人难忘的独特气质时说：

“认识性仁的人免不了要感觉到她彻底的雅。她的确雅，可是她绝对不求雅，不但不会求雅，而且还似乎反对雅。在大多数人十多年来生活那么艰苦的情形之下，雅对于她也许充满着一种与时代毫不相干的绅士味。”

金岳霖金认为，沈性仁是“一个入山唯恐不深、离市唯恐不远的真正高雅、淡泊、风韵无边的人间女神。”在金岳霖心中，沈性仁是一个

“非常单纯之人，不过她也许在人丛中住，却不必在人丛中活。”

从对沈性仁和林徽因的评语和关系上看，金岳霖对这两位孓然出众的民国女神，远比她们的丈夫了解的更深切，更通透。金岳霖是懂得阅读女人心扉的男人。

金岳霖对沈性仁的夸赞和倾慕，沈家人也知道。沈性仁的小妹、钱昌照夫人沈性元说：

“回忆到金老对我二姐性仁的尊重理解。金老认为，性仁二姐的性格是内向型的。她文静、深思、内涵比较充实……等，金老称之为‘雅’。性仁二姐待人诚挚，处事有方，这些我们父母所留给她的品格，也许由于她爱好文艺所获取的哲理而更深化了些。”

“二姐（沈性仁）处在多难的旧中国，身居在知识分子经济不宽裕的家庭，家务之外，有不少朋友的社交活动，还能抽出时间勤于译著，她翻译了房龙的名著《人类的故事》，此外也译有英文中篇小说。这些也是金老所钦佩的一方面吧。

据沈家姐弟回忆，沈性仁对金岳霖，亦是钦佩有加。种种资料显示，金岳霖和沈性仁之间的友情，并不亚于金、林之谊。

沈性仁在家排行第二。据沈家老大沈亦云在《亦云回忆》记载，她叫沈性仁是“弟弟”，而沈性仁则称呼大自己两岁的姐姐为“哥哥”，这些奇特的称谓，正是沈家开明家庭教育，沈家姊妹之间深厚情谊的折射。

1917年，沈性仁在北京与伦敦经济学院归国的陶孟和结婚，结婚时，陶孟和很穷，穷到只能租房子且经常付不出房租，陶孟和比沈性仁大八岁，但沈、陶夫妇，志趣相投，淡泊为怀，互敬互爱，和谐幸福，也正是在陶孟和的影响之下，沈性仁走向文学创作道路。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 抗战爆发后，为了保存中华文化火种，时任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的陶孟和，于1937年8月底率领研究所从南京向长沙撤离。

沈性仁独自带着孩子从北平辗转南下，到达上海市时已经心力憔悴，获知陶孟和的社科所已于12月再迁桂林时，她又带着孩子，一路艰辛跋涉，赶赴桂林，与陶孟和会合。随着战局的发展，沈性仁又跟随社科所从桂林、阳朔转移到云南昆明，再昆明转移到四川南溪，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点：李庄。

沈性仁和林徽因一样，身为女性，却有着强烈的爱国心，她迁徙的路上，把自己的爱国心化作动力：到红十字帮忙，志愿护理伤兵，做一些力所能及，为抗战出力的事情。

到达李庄后，沈性仁已经苦不堪言，身体严重衰弱，加上水土不服，她得了和林徽因同样的肺结核病。

陶孟和看着自己的爱妻，一天天消瘦下去，心急如焚，但战时的李庄，缺乏条件，同在李庄的同济大学医学教授，亦素手无策。当是的李庄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含硫煤块燃烧出来的混合烟雾，这种对肺部刺激极大的烟雾，也弥漫在大西南的上空，这一时期，很多人染上了肺部疾病。

现在熟知的民国女性里，除了沈性仁，林徽因，还有冰心和萧红，当时也都感染了肺病。

与林徽因一样，沈性仁的肺结核，也日甚一日，几度卧床不起。

1942年秋，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经济部，前往西北甘肃考察矿产资源，兰州是考察团落脚点。

陶孟和找到资源委员会副主任，沈性仁的妹夫钱昌照，让沈性仁跟随去兰州治病，陶孟和认为，兰州洁净干爽的空气，对治疗沈性仁的肺病有极大益处。

沈性仁的弟弟沈怡，此时在兰州任甘肃水利林牧公司经理。陶孟和这一时期也在筹备社科所驻兰州分所，兰州远离战争威胁，医疗条件相对李庄相对优越。种种考虑之下，陶孟和决定让沈性仁先去兰州停留治病，以便和自己汇合。

沈性仁来到刚刚设市一年的兰州，在沈怡的帮助下，住进中央西北医院。 也许是大西北的阳光和新鲜空气，沈性仁的肺病，竟然好了一大半。沈性仁写信把自己恢复良好的状况，告知陶孟和，并希望陶孟和尽快赴兰州，一家团圆。陶孟和喜不自禁，建议梁思成也把患有同样肺病的林徽因送到兰州治疗。

沈性仁的人格魅力，在医院里也得到充分释放。中央西北医院年轻的医生和护士们，总喜欢在空闲时围绕着沈性仁，听她讲述文学，妇女和社会上的事情。沈性仁还会组织起他们，在病房里扮演自己戏剧里的角色。一时间，西北兰州沈性仁的病房里，欢歌笑语，其乐融融。

去医院探视沈性仁的弟弟沈怡很开心，认为沈性仁的肺病已经治好了。

养病期间，沈性仁依然从事着抗战志愿者的工作，为抗战事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正当大家都以为，沈性仁病症已无大恙时，她感冒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牵连了数日，最后引发肺病复发，由于兰州缺少好的医生，沈性仁病情迅速恶化。不久后，也就是1943年1月21日，沈性仁因病情医治无效，在兰州西北医院离世。

沈性仁离世的消息传出，亲朋好友无不悲伤。1月23日，在昆明西南联大的金岳霖，接到电报，感觉一下子昏天黑地。八天前，金岳霖还接到沈性仁的来信，“那封条理分明，字句之间充满着一种淡味，一种中国人和英国人所最欣赏的不过火的幽默”，八天后，生死离别，金岳霖一下子蒙了，无法相信“八天的工夫就人天阔别”了。

金岳霖怀着悲痛的心情，含泪写下一篇《悼沈性仁》悼文，以纪念这位在中国白话文运动史上作出过杰出贡献的光彩照人的女性。对沈性仁红颜好友，金岳霖做了高度的评价：

“她是非常之单纯的人......对于朋友她又推赤心于人、肝胆相照、利害相关，以朋友的问题为自己的问题。她是想象力非常之大而思想又百分的用到的人，可是想象所及的困难有时比实际上的困难还要大”

"有的时候我简直感觉到她的生活是为人的生活，不是为自己生活。也许她这样的心灵是中国文化最优秀的作品。"

金岳霖这篇《悼沈性仁》悼文，是金岳霖用心的作品，金岳霖把沈性仁可贵的品质，描述的淋漓极致，不夸张地说，金岳霖才是沈性仁真正的知己，能走入彼此思维深处的知己。

沈性仁一生，翻译了17部作品，社会经济类作品四部，戏剧九部，小说三部，散文和诗一部。

这位对中国白话文运动和解放女性思想起了重要作用优雅女性，终于安详地睡着了，一如秋叶般的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