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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第一次远行(七)

2022-12-05  本文已影响0人  欧阳之家

大舅车上的木头卸完了,老林还在和木材厂的一帮人在喝茶聊着。大舅叫上我一起去把车箱门合上,那沉重的车箱侧门几个人合力才把它推上去关上。大舅说:待会儿跟老林结完账后,我们就发车了,我们再去梅州市看看有没有回头货。

老林见货已经卸下,叫大舅进来。大舅问他:“这车货怎么样?应该赚到了不少吧。”老林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车货亏钱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五十元大钞,说:“高师傅,这是你的运费,一共两千二,再加上那两天的误工费,你点点吧。”

我看他俩在寒喧着,知道我们又快要出发了。我攀上大舅的STAR,坐在他的驾驶座上,捧方向盘,见车钥匙还是插在方向盘上。这STAR的启动方式还是有点怪,它不是扭钥匙启动,而是踩下油门边上的一个栓式的按钮车的发动机才可以启动。

我如老家说的“手闲脚痒”,伸出脚往那个按钮踩了一脚,车子抖动几下之后,粗旷的发动机咆哮起来。大舅从里屋冲了出来,看我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机又被起动了,受惊不小。见车还在空档上,没有动才稍安心了些。他大声朝我喝道:

“你想把车开走吗?瞎搞!”

我赶紧从驾驶座上爬到了副驾上。

车如果放空回家,那无疑是极大的浪费,大舅决定到梅州市化肥仓库看下有没有回老家的货,也好在那里休整一晚。梅州市是外婆的娘家,大舅行路匆匆也抽不出空去看一看。车行至梅州郊区,过了一座老桥之后,就进入了梅州市区,大舅熟门熟路地把货车开进了一处招待所。

梅州看起来是一个很老旧的城市,可能我们入住的地方,是老城区而已。从老家出发时,途经梅州时,另一部STAR的马姓车主因为夜间牙痛,痛得他辗转反侧,痛不欲生,抱着水瓶含冷水含了一夜。不得不在凌晨时,进梅州的老城区停车看牙。

早上八点多钟,梅州城区一条街道古老的骑楼下,牙科店还刚刚开门营业,里面停了一部老旧的,油箱很大的川崎kawaski摩托,看来也是从外面走私进来的旧摩托。里面有两张椅子,相比起老家集市上摆地摊的牙科气派多了,车主老马坐在上面,牙科的老板给他的牙钻开后上了点药,他就不痛了,又给了他一小瓶含漱的药水。看完牙后,又匆匆地和他请的司机一起上路了。与牙科店老板交谈中,我发现梅州话与老家的话非常地相似,就是不说普通话,各自说方言,互相也能听懂,只不过他们的话只是有些腔调不同而已。外婆与我们讲的话就是梅州口音的,原来外婆逃难也是来对地方了,不用为语言沟通上而烦恼。

老家一带人解放前都爱往岭南那边跑,想必也是语言上能相通的缘故吧。语言相通省去了许多麻烦。不过,上一代的人不像现代开辟了公路那样便捷,得翻山越岭,才到达粤北如兴宁、梅县一些有水运的货物交易集散地。

落脚的是一家很老旧的旅社,看来大舅对这里也是熟门熟路的,入住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在公共浴室冲完凉后,在旅社叫了两个便饭草草吃完。大舅叫我睡觉时警醒一点,防范小偷溜进来。一路的好奇的外面世界,和一路的高温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我满口答应,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死过去。

仿佛刚睡,朦胧之中,大舅摇晃着我把我弄醒。

“起来了,吃完早餐后走了。”

睁开惺惺的眼睛,天色还矇矇的。分明还是黎明前的黑暗中,大舅去前台结了账,走到旅社外面一家早餐店,它早早就开了门,客家人大多都是很勤劳的。客家人有句谚语:“天上有跌,都要起早去捡。”这句谚语,后来我问过其他地区的客地人,他们都说有这一句。

点了油条包子豆浆,两人大口大口吃完,大舅发动车子,开着大灯就出发了,车行到一个偏僻山坡上,半山腰上有一排排的矮平房,这儿就是梅州市的一个化肥仓库。

大舅把车停在仓库外的停车坪外水泥坡道排队,来候着拉化肥的车已经早早地在道上等候,仓库前已经排了一溜的货车在仓库门前装车。大舅把车熄了火,并拉好手刹,对我说:

“我去找人看看,如果后面的货车在催的话,你就按下车的喇叭。其他的东西你千万不要乱动啊!”

他指着右手边的一个长把说:

“这是手刹,放下去车就后溜,溜下去那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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