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童年心情随笔散文

溜溜球

2019-05-05  本文已影响9人  OUCti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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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烦恼越来越多,玻璃弹珠越来越少,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长大了”,这是我们青春偶像小虎队的经典歌曲,我小时候玩的“溜溜球”就是歌词里的“玻璃弹珠”。由此观之,大陆和台湾,八零后孩提时代的游戏都如此相似,血浓于水的渊源亦可见一斑。

初中以前的学余时光,我都是在老家的村子里度过的,老屋的一个角落里,藏有我视若珍宝的满满一罐溜溜球。说是一罐也不准确,因为那个所谓的“罐子”只是过年烟花燃放之后的硬纸筒,又粗又高,大肚能容,里面的溜溜球全都是我多年的积蓄,少说也有一两百颗。闲暇时节,将溜溜球们一股脑都倒出来,花花绿绿晶莹剔透,五彩缤纷地铺了一地,恰如我心中的满足感。

老家的村子里,小孩子们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玩游戏也分一阵一阵的,比如说,这俩月大家都玩溜溜球,后俩月大家都玩纸宝,突然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街面上又开始流行砸钱儿了,一般都是几个月一轮换,但却毫无规律可言,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其中的原因。仅就刚才提到的这几种游戏,溜溜球还算是成本最高的,因为只有这种小玩意儿需要花钱去买。小学门口的小卖部挤挤挨挨,每家都有各式各样的溜溜球出售,普通的两分钱一颗,滚瓜溜圆,透明的玻璃球里镶着红黄蓝绿不同颜色的图案,有的像树叶,有的像花瓣,还有的像弯月,漂亮极了;大个儿的五分钱一颗,一般都是全透明的,这在当时可是奢侈品,很少有人舍得买,私下用小溜溜球交换,三个小的才能换一个大的,换来后赶紧藏起来自己玩赏,秘不示人。平时我们聚在一起弹溜溜球,用的全都是最普通的,两分钱一颗的那种。

弹溜溜球最基本的玩法有两种,其一谓之“直追”,其二谓之“反弹”。顾名思义,“直追”就是直来直去地用一颗溜溜球去追另一颗,“反弹”就是用一颗溜溜球在墙上反弹一下再撞到另外一颗。无论是直追还是反弹,最常见的弹球手法都分两种。第一种,右手微握成拳状,食指略向前隆起,拳心向上,将溜溜球放在食指弯里,大拇指指背向外蜷起,用大拇指指背将溜溜球大力击出,这种击球方式一般是不接触地面的;第二种,右手掌心向下,小拇指所在的一侧接触地面,小拇指、无名指、中指自然分开接触地面,食指绷直,指尖正对着溜溜球,大拇指用力摁住食指第二指节,瞄准后食指大力击出。力从地起,我一向习惯于第二种击球手法,而且是当年村里的“直追王”。直追对于场地的要求最低,只要有一块空地就可以玩,平坦崎岖均可,粗糙光滑皆宜,人数不限,时间不限,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溜溜球摆放到自己选定的最佳位置,剪子包袱锤决定先后顺序,一场大战随即展开。有的小伙伴喜欢步步为营,先一点一点地靠近,最后一击制胜;有的则喜欢一往无前,击球时咬牙瞪眼,势大力沉,尽管准头欠佳,但也常能“大力出奇迹”。我比较中庸,喜欢先瞄准再发力,还善于利用地形的高低起伏变化,成功率也就更高,经常出门的时候带着两三颗,回家时口袋就满了,叮叮当当好不热闹。后来见我赢得多了,玩伴们就不愿再跟我玩直追,改玩反弹。反弹对于场地的要求稍高一些,也只不过多了一面墙壁而已,想要获胜,既要把握好力道,还要找准角度,强迫症患者恐怕要拿量角器去量的。有些心理阴暗的,还故意在地上挖出一系列的沟沟坎坎、坑坑洼洼,溜溜球在行进过程中一不留神就进了陷阱,被后来者一击而中。

慢慢地,我们不再满足于这两种简单的玩法,小孩子们鬼点子多,不知是谁发明了将直追和反弹结合的玩法。找一块平整的土地,最好是在树荫下,先用小刀或树棍挖出一道圆形或方形的深沟,圈出大约几平米的“赛区”,然后将赛区改造成沟壑纵横、山谷林立的“丘陵地貌”,溜溜球们就将在这片赛区提心吊胆地穿行,不光取决于玩家的技巧,还考验着玩家的运气。也许是心理素质不够强大,我特别不擅长这种玩法,越是紧张,就越是慌乱,越是昏招频出,幸而我多了个心眼,只用表面有残次的溜溜球参与这种游戏,光洁无暇的上品基本没什么损失。再后来,我还见过瓷质的弹球、钢质的弹球,甚至泥巴捏的弹球,但出场都不频繁,我依然钟意于莹润通透的玻璃球。

相比纸宝、砸钱儿,溜溜球对季节的要求更为苛刻,春秋最佳,夏季树荫下常有蛰拉毛子出没,不得不时时提防,而且暑气蒸人,在户外待不久。冬天一般是不适合玩溜溜球的,一来天寒地冻,出了屋就伸不出手,二来乡间的泥地都冻得梆硬,雪天更不必说,“冻土不可雕”,溜溜球也就没了施展的场地。

记不清最后一次弹溜溜球是什么时候了,只依稀的记得,第二次读初三后就没再碰过角落里那个旧烟花纸筒,里面应该还有百十颗最完好、最漂亮的溜溜球呢。后来读了高中、搬了家,竟从未想起它们,父母也从未曾提起,想必也定然十分孤独吧。

李虎,2019年5月5日于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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