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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5」

2019-05-03  本文已影响0人  暮夏1983

                           文/暮夏

肆虐「5」
肆虐「5」

   悲伤逆流成河

  你破城而出携她双飞。

  

  那一刻,我想到,想到了生,也想到了死。

  

  那一天夜里,我最爱的老师突然出了车祸,我趴在桌子上痛哭,没有人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一个老师有着这样的感情,没有人见过我哭泣,我也从来都不会随便哭,我担心、害怕,这是我的人生中第一次害怕有个人的生命消失,而这个人是我最爱的老师。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呢,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老师用一双坦诚且充满信任的眼神望向我,告诉我,鼓励我,引导我了。我失去的不仅仅是老师而是信仰,信仰没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了。为了看到老师微笑的点头,我不惜熬夜写题,为了得到老师的赞扬,我拼了命的记单词,读到喉咙嘶哑,学到头昏脑涨,从不停歇,也从不厌倦。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带着新的老师走进课堂,我望着那个老师,再也看不出当初吕老师的那种温暖色彩,似乎回到了以前,那种充满着硝烟的场所,那种我迫切想要逃走的地方。我望向窗外,云卷云舒,似乎泛着几丝愁苦。庆幸的是,班主任喜欢将我放在窗子边,而我,一直很享受这种待遇。离窗子很近的地方,离云端很近,离自己很近。

  渐渐地,我不再学习,沉浸在各种忧伤报刊杂志中,除了看天空的云窗外的景,时不时抄抄作业,成了我当时一成不变的状态。不断汲取别人的忧伤来增强心中的忧愁,我羡慕有故事的人,而我,如同空白,至少面对感情是这样,所有的忧愁都似乎是伪装。我厌倦那种戴着面具生活的人,我要,我似乎喜欢上了一种忧伤,那是一种像火般炽热,像冰般刺骨的感觉。我想要汲取那样一种力量,那种陌生而又震颤人心的力量。不论代价如何,一定要吸取满格。

  

  “啪”,玻璃瓶摔在地上。

  “好了,我们不吵了,我们离婚吧。”

  我蹲在房间角落,捂着嘴巴,眼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流出。“上天,求求你,不要,不要带走这一切,求求你。”我的内心不断祈求着,我希望这一切都划归平静,我希望我可以有那么一点幸福。老天,求求你。

  “是要离婚是吧?”

  “嗯,好,走走走,现在就去”

  那是一个美丽的日子,二月十四。满街的情侣满满的爱意,我看得见玫瑰花的娇艳,看得见城市的热闹,看得见天空的云彩,却听不见整座城市的甜言蜜语,听不见欢声笑语,听不见整座城的繁华。我好累,我像没有灵魂的尸体,在这座枯寂的城市飘荡。你知道吗?我想过死,那一刻,唯一能拯救我的,要么死,要么失忆。你知道吗?而你,又是谁呢?

  他要与她结婚了,他要与她在一起了,他很快乐,她很幸福。幸福是通往破碎的场所么?曾经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站在这里,说着情话,谈着未来。而未来,磨损了爱,毁灭了珍惜。

  鸟的翅膀在空气里振动,那是一种喧嚣而凛冽,充满了恐惧的声音,一种不确定的归宿的流动。任谁都没有想到我的家庭会破碎,而事实就是如此,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单亲离自己那么近,看着手边的字体,我不知道自己属于谁。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多余,是父母感情的赘品。

  

  “我跟她在一起了。”宁思远发来消息。

  “那我呢”

  “很抱歉,我们只是陌生人。”

  “再见了。我怕她想多。”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坠下了,扯着心口传到左手心,一阵一阵不住地疼。那么温柔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冷漠起来,这是在炫耀他对她的爱意还是在表明自己的性格特色,我不知道。我看着屏幕传来的消息,想要回消息,消息列表的人已经不见了,扔掉了手机,我笑了,这样的笑声夹杂着凄零,苦楚,这笑的绝望与笑的狼狈,坐在地上,埋下头,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奇妙,人也是那么的奇妙,无论多么亲近多么遥远那个自己最信赖的人总会在自己最渴求的时候背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该需要的人早已经撤离,该做的反抗,做的挣扎,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虽然我曾经也渴望有个人站在我身边,告诉我,小小你要坚强,这样的时刻是没有的。我无法说清楚我那个时候的思绪,脑海一片混淆,诚然觉得事态炎凉,有一种冷,从心间传到脚心,夹杂着疼。

  我抱着双腿,将头埋在腿间,任泪水倾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渴望这一刻有一种绝症属于我,而这个症状会让我死亡,在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或者一年,我不再期求圆满,我渴求他们的双眼能看到我的孤寂,呵护我的灵魂。

  我想到了过去所有的爱和欢乐,我没有认真交过一个朋友,除了家人,没有谁能带给我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所以我也从来不在乎身边谁来谁去,我只想做他们的孩子,我享受着这一美好的名词过了好多年,而这些年我从未有过追求,并乐此不疲。在父母面前,我会闹会哭会笑会叫会没有仪容,那是一个真实的自己。而在外人的面前,我永远要梳着光洁的头发,扎着马尾,整理面容,衣装整洁,这不是我,我无法安心享受这样包装的自己,所以静默寡言,一副慵懒的面孔,除了沉睡,并无其它。我又怎么能够面对,面对这突兀的失去,我接受不了,从前热闹的家,突然冷淡起来,一瞬间所有的翠绿全都失了色。

  从此之后,我将我锁在了一个人的空间,陪伴我的只有四周冷冰冰的墙壁,躲在墙角,不拉窗帘,不开灯,一个人,埋着头,瑟瑟发抖。我不愿在面对,这残破的景,我不在期许,早上的朝阳。灵魂枯竭了,生命从此残缺不全。我想要,抬起头,窗帘透过一丝光亮。我想到,想到了生,也想到了死。

  

  我穿着我的白裙,那是我最喜欢的裙子,那种白,在阳光下,是纯净,而在氤氲中,是障碍物,我抱着我的文稿,披着头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堤坝,大风不断地吹,泪水已经枯竭,我再也哭不出了,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从此,这个世界,与我再无关联,再无瓜葛。

  很遗憾,我还没有尝过友谊的滋味,还不明白在遇难时被朋友一把搂在怀里的感受,我还没有触碰过情爱,没有尝过被一个男人宠爱呵护的滋味,没有尝过爱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这一切的一切不知是悲还是喜,甚至,我还来不及有那么一个名义去做一个孩子的母亲,来不及恐惧衰老,面临死亡。就让这一切消失在风中吧,我不断地想,在选择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的是我的一生,我点燃我的日记,对于我而言,除了父母,宁思远,我最珍贵的就是文字,我点燃它们,就像点燃自己一样,我的灵魂不断抽痛燃烧,抛掉,是啊,我要舍弃我的灵魂,我也要舍弃我的躯壳,我静静地看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一场火一阵风,便烟消云散。

  我闭上了双眼,任身体往下倾倒。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

  父亲坐在床边,“丫头呀,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活呀。”

  我只觉得头特别的沉,胃部难受不止。转过身,继续沉睡。后来奶奶告诉她,父亲跑着从堤坝上摔下来,然后直接扑去水中把我拉了上来。

  

  醒来之后,我勉强地爬起床,跌跌倒倒的行走,我只想再去一次堤坝,再看一次我残留的灵魂,如果可以,我想重新拼凑。风不断地吹,发丝一片混乱,无心去整理容颜,像个疯子像个病人。世界上有一种痛苦叫想哭却哭不出,想要死却死不成。黑色的天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

  我只觉自己瞬间苍老了。不再言语。我的静默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永远,似乎永远不会有人打开我的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而那一年,我被诊断重度抑郁症患者,我的头脑里除了死就是等死,还有啊,还有自残。我喜欢上了血,我喜欢上了鬼,喜欢上了孤独与绝望。

  我活着,血液流动着,心跳着,是活,这活与死一致。

  我曾与鬼为伴,守着漆黑的夜,等待着,鬼的来临,我开着窗,不说话,我想要等待,等待这个世界的奇妙。

  我是鬼,是这个孤独世界的小鬼。

  

  (作者:我绝望过,体会过孤独,我知道漂泊的感觉,我觉得,很多时候,人生已经到了暮年,只是我还在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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