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我们,如何安放脆弱的内心
每个来大城市打拼的人,都怀揣梦想。想在大城市落地生根,想带着父母环游世界,想事业有成衣锦还乡。也许早就给自己埋下了太多种子,但是如今细细想来,好像没有一个如期而至。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只是岁月的留痕更加明显。
01
我和程鹏是大学最好的朋友,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对老家的记忆和农村的概念也相差不大,身上都带着小地方特有的气质,所以聊的很投缘。做事的风格也都是雷厉风行,想到就干,我们都是有梦的青年,来此大城市读书也是想有个好的出路,而不是回家继续面对那一亩三分地。
大学我们每个人都参加了不少社团:宣传部,体育部,武术协会,英语社,合唱团,只要是见到的听到的,都会想法设法去报个名,面个试。如果被社长问到:你参加这么多社团忙的过来吗?我们会答道:忙的过来,我想多锻炼一下自己,望贵社给我这个宝贵的机会。而之后的复试邀请也只有那一两个耳熟的社团名字。
也许刚到杭州,我们就用力过度了,太想表现自己锻炼自己,因为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想尽快弥补。
你要知道,虽然我们跟同校同学相比分数都差不多,但是因为老家教学设备的落后和实践能力的不足,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一股土气,想撕掉身上这种自带的标签又谈何容易。这些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们两人建立了自己的同盟,做事读书都比别人要更加卖力。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土八路,刚开始是对这座城市的恐慌和畏惧,到现在有了勇于面对和补拙的决心,我想我们已经做出了改变。
大学这3年我们都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顺利毕业,跟老师同学的关系也都很融洽。跟这些江浙一带的同学相处也是充满艺术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富少公子’,生下来就占有着某种优势,不能给他们增加一分坏的印象,好让以后的自己能在这座城市里混的更开一些。他们的老爸老妈不是家族企业就是某厂厂长,再不济也是公司高层或者私营个体。
毕业前的聚餐晚会上,程鹏喝多了,他随不胜酒力,但是面对一帮同窗的相互劝酒,也多喝了几杯。他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身体呈45度歪斜,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手里拿着酒瓶,嘴里说着:“我要留在这里,留在大城市,我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没想过要回去。父母掏钱供养我来这里读书,就是不想让我回老家谋生了,我想在这里扎根,然后把父母接过来······”
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梦想就像酒瓶一样稳稳的攥在手中。我们每个人都相信他可以做到,因为他在大学里的表现样样称优,他也有着闯荡职场特有的素质。
02
毕业的这几年来,我俩也时常见面吃饭,偶尔聊聊工作和生活,过得却并不舒心。
酒后便会发一些牢骚:公司的王经理太不近人情了,这么一点小问题竟然当众批评我,让我下不开台。财务也是的,上班迟到个几分钟都要扣我半天工资,害得我心疼大半天。哎,房子快到期了,先信用卡刷一下把,下一个的工资发了再慢慢还。
除了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和别人对自己的苛待,似乎找不出更多能让自己平静的话题。
周六晚上约我到他家聊天,在他说话之前。我又重新打量一下他。目测他的腰围,少说也有2尺9了。最近很少见他约人打篮球了,慢慢身体开始发福,衣服越来越紧,对他的印象也变成了青年油腻男,而不是曾经那个虎虎生风的篮球中锋。我对他的印象更多的是泡在家里打游戏,带着耳机说着外行听不懂的游戏语言,从早到晚不出门,外卖盒堆满垃圾袋,烟头堆满烟灰缸,蓬头垢面眼有红丝,好像许久没有见到太阳了。
我跟他说:“你现在的形象跟大学真的差别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
他无奈的说:“兄弟你不明白,哥们现在工作压力太大了,每天上班就是不停的联系客户,回复邮件,安排拜访行程,背诵产品性能,那叫一个累啊。稍不留神完不成领导布置的任务,还得在公司加班,我那辆毛驴都快骑坏了,就算我不想休息,它也想休息休息了。再说周末了也不想出去,本来就是用来放松自己的,还把自己搞的那么累,何必呢,是不是?”说完有气无力的呵呵了几声。
他跟我说了很多之前没有说过得的话,譬如生活压力大,赚的钱不够花的,在这里找女朋友的成本太高了,父母年龄大,家里人开始催婚了,然后道出了最后那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兄弟,我撑不住了,我要回家发展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望窗外,口吐香烟,被风吹落的烟灰落在他那心爱的运动鞋上,我能感受到他的无奈。没有给他过多的劝慰,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管是生活在大城市还是小家乡,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去履行自己的义务,迈出自己的脚步就可以了。
03
多年以后也许他会过的很好,有自己的小精彩,结婚生子,安身立命。
把自己的兴趣钻研成生活的饭碗,不用担心有没有全勤奖很加班费;
让自己的孩子就读在农村小学,平时接送也不用担心堵车;
每天都能跟父母一起吃饭,不用再隔着千里相互取暖。
这也许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愿意与否。
每个人都在这座城市承受着风吹雨打,没有人给你上一堂社会课,告诉你应该干什么,做什么赚钱最多发家最快,哪个地方的东西便宜又靠谱,我们都是在不断摸索,上过当也吃过亏,挨过骂也丢过脸。
想坚定的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很不容易,很多时候不是缺乏勇气去做选择,而是做了选择又没有去坚持,到了重大的人生十字路口,不知取舍,还是原地踏步,才是最懦弱的表现。
04
郑板桥说过,不奋苦而求速效,只落得少日浮夸,老来窘隘而已。
不管做什么最最要的就是脚踏实地,刻苦钻研,面对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纠错的方法,再成功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再失败的人也有做成功的事情,不要因为一件事没有做好就否定自己的前途,生活是场马拉松,就算你没有在百米冲刺获得想要的成绩,但是后面的日子我们可以慢慢追赶。
一步一个脚印,用坚定的步伐去走出自己的困惑,就会发现生活的亮光,因为你看到了亮光,才不会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