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论语》之追随者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

        太史公也有不严谨的时候。不过数字不重要，排在前面的，还是那几位，也就是所谓“孔门十哲”。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孔门十哲”源于孔子的这段话，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称呼的，我也不觉得这个词用得妥当。把“哲”分为德行科、言语科、政事科、文学科，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

        我想当初孔子也不过是为了突出特点，并不想强行分科吧。即便要分科，那也该是文、行、忠、信，或者诗、书、礼、乐。

        再者，如果这些人都是“哲”的话，门槛未免低了些。

        我宁愿把他们称为追随者。

        众多的追随者中，颜渊是独一档的，人生的短暂并不能阻碍他和曾子、子思、孟子一起配享孔庙。孔子引其为知己，已经超出了弟子的范畴。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为了一个人，把其他人一棍子打死的事情，孔子并不常做。

        除了孔子的夸赞，对颜渊可寻觅的太少，以至于想学也无从学起。何况，“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事，虽然佩服，并不太想效仿。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一度以为这段话是孔子说的。颜渊之后，当数曾子。

        曾子悟性极高，得了孔子真传，而且也确实将孔子的思想传承了下来。论成就，曾子高于颜渊。碍于大师兄的身份，他只好屈尊在后。

        孔子的弟子中，我最喜欢的，是子路。因为他的忠诚和率真。

        师徒情深。孔子对子路又爱又恨。当然，恨也是爱之切的缘故。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

        大多数人可以同富贵，不可以共患难。对于子路，孔子有一百二十个信心，相信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己。

        也因为有了子路的随行和保护，对孔子的攻击和诋毁少了很多。自古都是欺软怕硬者多。

        被孔子批评得最多的弟子，也是子路。子路也是个直肠子，怼孔子不止一次。这是其他弟子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

        若由者，不得其死然。

        这不是诅咒，是深深的担忧。

        孔子对弟子提及“死”的，有两次。另一次是逃亡路上对颜渊说。可惜两次都被言中，两人都走在了他的前面。

        关于子路的死，《史记》中记载：“于是子路欲燔台，蒉聩惧，乃下石乞、壶黡攻子路，击断子路之缨。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结缨而死。”

        有翻译说，子路因为记得孔子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教诲，在打架时结缨被砍死。我不相信他会这么迂。孔子的弟子中谁都可能，就他子路不可能。

        更好的解释是，子路知道事不可为，已难逃一死。所以在临死之前结缨正冠，向老师做最后的致意。就好比军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不忘整理军帽，然后从容赴死。

附笔：

        读书从来都不求甚解，读《论语》也是。这几天前前后后胡乱翻阅，错了很多，漏了很多。

        幸好我也不是治学，没太大心理负担。

        现在开始，暂时先放一放《论语》，以后有兴致了，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