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噩

昨天休息一天，回了趟娘家，四姐两点半前要到单位做核酸，所以我们早早回来了。

前天离校的时候，都说了今天九点半到校。早上六点多一点，东苗还发微信问我“几点到校”，我回复了她。

正月十六，吃蒜面，一大早起来做了蒜面，吃了。又出去红亭驿走了一圈，回来，骑车去学校。

我骑上自行车是8:57，一路上坡，出了一身汗到校，不仅门口没有车，而且校门还锁着。我听见门卫师傅的在花坛那边，叫了他，他来开门。

“群里不是说下午两点来校吗？”师傅问。

“说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刚才我看手机，见了。”

我进去，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发了信息说老师们上午做核酸，下午两点到校，9:00发的。

核酸不是已经做了吗？我十四号放学回去就做了。

门卫师傅也需要提交核酸证明，他不会查，我在他手机上找到“河南疾控”，但他的结果还没出来，昨下午四点才做的。

既然下午到校，还是回去吧。我又骑车回来。到家都十点了。

这么点儿时间，干什么呢！先睡一会儿，再吃饭，然后上学。

下午到校，先打扫教室。前几天忙着整理档案，别的班教室卫生都整理好了，我们班还没有。

我拖完教室，大家又一起拖走廊、楼梯，干得一身汗。

还要给学生布置明天到校需要的物品，我拿手机看时，晓娜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亲，你们班的彭召龙上吊死了。”

怎么回事？真的吗？

我一时愣在那里！

彭召龙，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说话嗓门大，也豪爽，戴着一副眼镜，走路步子很大。老早都进市二中了，一直教政治，据说教得挺不错呢，前些年还看见他参与编纂的政治复习资料。

这么乐观大气的男孩子，怎么会走这条路呢？工作原因？都放假一个月了，如今还没正式开学，不至于吧？家庭原因？听说他家就一个女儿，应该过得挺和谐吧？那么，是网贷，还是彩票引发的经济纠纷？还是……

我心神恍惚，干什么都定不下神，还一直跑厕所拉肚子。

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打了电话过去，问晓娜。晓娜也不知道具体，只是说她们学校有个老师和彭召龙住同一栋楼。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确知的是噩耗是真的。

四点多开会，开到五点半还没有结束，天气奇冷，肚子又空空，心里很是烦闷……

回到家，太冷了，不如吃点东西——长胖算什么？有的人都没有生命了。

洗脚时，师范班级群里，冬娟发了讣告。后面一长串的“一路走好”。我没有说任何话，不想说。

昨天走在路上，还在算，我们师范毕业多少年了:1991年入校，2001是十年，2011是二十年，2021是三十年。今年都2022了。1994年毕业，算工龄是从1994年算，但算同学情谊，是要从1991年算的。

班里一共四十五六个学生，十一个卢氏同学，两个陕县同学，一个义马同学，剩下的都是灵宝的。因为是在本地上学，灵宝的同学其实又细分为大王的、阳店的、川口的、城区的、朱阳的、坡头的、焦村的、西闫的、程村的、阳平的、故县的和豫灵的。彭召龙和朝宾，都是阳店镇的，还有建竹梅。

三十年过去，记忆中的男孩子，早都为人夫、为人父，是中年人了。

可是，中年人依然还是很年轻呀——相对于白发双亲来说。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