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又说得清

2017.10.5 星期四

今天，国庆后第一天上班。中午十一点四十三在工作室坐着，准备接待一个让我有点惧怕发火的客人，他十二点过来，接到小哥哥的电话，说爸爸觉得闷，他要去医院看病，我说我在外面，那就送他去医院看看呗，小哥哥说看上去还好，那就陪陪他，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二点四十左右来电话说住院了。

四点半结束工作，外面正下着雨，打电话给小哥哥，说是心衰，肺部怀疑有癌症，两公分，明天确定，怎么会这样呢？感觉癌症不该跟爸爸联系在一起啊，他吃了这么多保健品，哥哥说家族有遗传，前不久他侄儿七十多去世，二大爷也是肺癌去世的，嗨，八十多岁也就无所谓了，现在也都是癌症了，现代医疗的发达导致吧。

小哥哥在家烧饭，下着雨我坐车先回去，回家拿了刚给他买的棉拖鞋和棉鞋，又拿了毛巾肥皂等，小哥哥烧饭，确实一点不着急似的，吃完饭，跟嫂子三个人打车去医院。

医生要求跟我见面，跟子女说清楚病情，心衰，房颤，肺部肿块，主要是防血栓，如果需要进一步治疗要去大医院，他们只能把肺部积水，心脏的发炎消一下，要好到像以前也不可能。减轻痛苦，不要喘的厉害就好。然后医生让儿子签字。

小哥哥给大哥打电话，大哥说他在忙着展览，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随他吧，一辈子没有负起责任，我跟小哥哥说，你就是让他知道，至于他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了。嗨，大哥也是被父母宠坏的人了吧。对大哥我也是有愤怒的，也很无奈，无奈的愤怒吧。

看着爸爸大声说话，吃着饭，说话铿锵有力的，也吃的下，讲着他的故事。他为啥要立祖碑主要是为了孩子们好。一直确定大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小哥哥是装没多少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认为小哥哥有钱，他是唯一收房租的人吧。父母的偏爱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他们为大哥哥操一辈子心，大哥哥只要嘴上说说就什么都好，我是很抱不平的，嗨，这就是父母与子女的匹配吧。

晚上八点四十多，小哥哥过来陪夜，今天是第一晚看看情况。他送我出去，讲讲想法，就让他回老家也好，他也是满足了自己的心愿。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爸爸说这次能挺过就能再活十年。

他讲故事时，说在立碑之前，他做了很多梦，也不算是梦，闭着眼就能看到那些穿着青衣的死人，有漂亮的也有长得壮的，我跟他开玩笑说你有没有跟他们讲话，让他们再给你十年，他说也说话，醒来就忘了。不说了就靠自己了。爸爸也有恐惧吧，担心自己走不出去。这些所谓的梦境又是什么意思呢？确实有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招兵买马或者该回到本该回去的地方？没有经历说不清楚啊。

国庆期间，我在读《奇想之年》，讲的是一个未亡妻子的丧恸以及如何从丧恸中回忆过去和走出来的过程，丧恸是被动的，哀悼是主动的。生与死是没有黑白之分的，一霎那间就是回到永恒的黑暗，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也是一个偶遇。

昨天去看同学的老公，他是肠癌，现在几乎没有力气走路了，看见他，一个曾经能打老虎的男人，就是这么瘦小无力，流着泪说自己上辈子缺了的德，这辈子白手起家，刚刚可以过好日子，却得了这样的毛病，不甘心又很无奈吧。他不愿意看，觉得看了如果可以好那也是有希望的，看不好没有结果，就没有必要了，嘱托我照顾提醒他的妻子，还是不放心吧。夫妻虽然吵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到头来依然也是想着对方，那也就是有情有义了，夫妻本就是这样的吧。

看到他们想着自己，这份嘱托涵盖着牵挂啊，自己呢这所有的都得自己张罗，没有人会牵挂自己，没有人会不放心自己吧，悲伤同时更需要关爱自己，爱自己多一天！

九点多，留言给儿子，儿子说国庆就回来了，他说明天来看看外公。这也是很欣慰的，这样的孩子也是可以知足了，相比自己还是幸福的，儿子是有情有义男人那也可以了。

跟朋友说了爸爸的情况，他说要有心理准备，那是的，毕竟这年纪了，希望不要来的太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