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篇迟到的游记

2018-05-25  本文已影响0人  我与书儿同枕眠
这大概是一篇迟到的游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两周前出差武汉,顺道登了天下江山第一楼。看惯高楼大厦的我们对登高俯瞰早已兴趣缺缺,即是登上楼顶,区区五十几米的高度,纵是黄鹤名楼也少了几缕云蒸霞蔚的仙气。

倒也不说这景致有多逊色,实在是千里江山也一般抄,见惯了这如出一辙的山水风光便不觉几多稀奇,李白和崔颢若生在今时,断是写不出如此脍炙人口的名句的。

那便只能附庸风雅地吟诗诵句了,然挖空心思不过蹦跶出了这两句诗,还显些张冠李戴地把作者给戴错了。再费点劲,脑子里一句“费祎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一闪而过,却也半分想不起这出自阎伯理的《黄鹤楼记》还有何千古名句。

得,景也赏不成,诗也对不了,只得悻悻然落荒而逃。

《中国诗词大会》有一个环节,在乱序的数十个字中挑选几个组成一句诗,常有挑战者犹豫不决,或因一个字功亏一篑。许是隔着屏幕没什么压力,每次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不禁沾沾自喜。

直至某次一位嘉宾点评,越是背诵诗句多的人越容易出错,因为干扰项往往只少了一个字,万一挑战者找错了方向,时间就被耽搁了;而诗词量愈是匮乏,出错概率愈低,因为压根连陷阱都看不出来。

可以说点评异常透彻到位了。

一想到自己的正确率源自于“匮乏”,从此便再也不敢轻言炫耀,恨不能把小学到大学从头来过一遍。从小重理轻文,果不其然,打脸了。

这不,一到考验硬实力的名胜古迹前立马露了怯,和一旁滔滔不绝背诵着的小朋友一比高下立判。最后匆匆拐进一家伴手礼店,买下一副号称“纯手工制”价格虚浮得有些夸张的耳钉,纪念这次不怎么算太成功的到此一游。

突然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说黄鹤楼不怎么好玩,更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到景点拍照留念。实在是除此之余无法再营构别的乐趣。

转念一想,逃避内心的匮乏似是比匮乏而不自知更可怕。就如同登黄鹤楼那般,大抵我也算不得文学素养最差的,却因为逃避,对着满墙的诗词歌赋再也看不进一个字。隔壁满头华发的老奶奶却是专注地听着导游妹子细细讲解,还时不时蹦出几个问题来(虽是十分基础的问题)。

看,逃避的没有收获分毫,不自知的满载而归。他们才算“登”黄鹤楼,我那只能算“爬”,花了门票钱上去遛了个弯。

再一想,或许我才是不自知,否则怎就在那么长的岁月里萌生出谜一般的自我感觉良好呢。可惜好容易“知”了,还让我给逃了。

这么一想不由地正襟危坐起来。理智尚存,或还是有救的吧。

后来母上大人打电话询问“黄鹤楼好玩不”。

犹豫了片刻,“大概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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