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牧场》（三）关于水的艰辛

经常看到这样形容水：水是生存之本、生产之要、生态之基；或者，水是万物之母、文明之源。水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中华民族历代重视水。然而，在全国自来水的普及率已经超过87%的今天，可想哈萨克族不在之列。他们生活上的艰苦，一次次突破我的想象，就以取水为例。

在吉尔阿特（电子地图上找不到），水源竟然是几公里外的冰山！李娟每天的任务之一，是去取冰、背冰，她形容自己“腰弯成九十度”“身后水珠一串一串越流越欢”——好替她着急啊，不知道20斤都不到的冰块，到家变成了多少？！还要日复一日地。

到了下一个转场点塔门尔图，水源只能是几公里外的小水泡了，量少且浑浊，有时候还要坐等它从干涸慢慢汇集成浊水，似乎还不如冰山水。

找水，是哈萨克族日常生活中最为简单的那一项工作（不然也不会分配给李娟，请原谅我这么不厚道的猜测），却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艰难了。酱油醋等生活必需品和生活质量提高品那更是统统没有。还记得电视剧版《我的阿勒泰》中托肯的搓衣板的故事吗？搓衣板都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期望几年的奢侈品。

所以，当我们感叹生活时，想想李娟以及她笔下的哈萨克族，会不会对自己的日子满意了几分？

令人肃然起敬的是，生活上的困苦并未阻挡哈萨克族人对生活的热爱。哈萨克族人在转场途中都是盛装打扮的，如过年一般，哪怕要涉水而行，哪怕大雨泥泞。每一次搬家，每一次逐草而居，就是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奔向希望，的确值得庆祝。

每一种文化的传承，都是艰辛的，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