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运吗？（一）

01

赵成是家里的第二个儿子，从小身子就弱，所以不像其他孩子每天撒丫子的玩，在上学很难的年纪，他刻苦学习，那时已经显露了文职彬彬的气质。

可能他和村子里的其他男孩子都不太一样，同班同学的辛华悄悄的喜欢他。虽然辛华有一点跛脚，但她却也是个傲气的人，她是村支书的女儿，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也过着小康的生活。

初中毕业的时候，有机会考师范类的中专，可以去外面上学，赵成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体弱的他是干不来那些农活的。他也不负众望，但是家里是没钱供他上学的，养活四个儿子的农村，要给孩子娶妻盖房，哪里有闲钱来让他上学。

平常辛华也向赵成含蓄的表达过爱意，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她不忍心看他不能去继续上学。于是他和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父亲可以帮帮他。

父亲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帮他呢，父亲说，“你既然喜欢他，那就让他娶你，那我供他上学也无可厚非。不然我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拿钱给这个穷小子，谁知道以后还不还得上。”辛华本是不屑于用这种办法来拴住赵成的，但是她太爱他了，他身上的那份气质深深的吸引着他，可以说是崇拜，他念书的样子，他写字的样子，他读起课文的样子，都让她犹豫了。

父亲说，“如果他继续留在家里，就他的家庭状况，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去吃苦的。但是如果他自己有办法去读书了，你以为他还会回来吗，会娶你吗？”父亲的话说进了辛华的心里。无论如何她也要去试一试。

赵成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家里的不支持，虽然意料之中，却也让自己无能为力。或许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自己怎么也逃不过的。

但没想到辛华说有办法帮他，他以为是自己的好运来了。于是在那个夏天，褪去了一天燥热的晚上，在辛华家的院子里，当他站在辛华父亲面前，听到这个办法时。好像他头顶的那片天，本来一直阴着，突然放了晴，太阳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紧接着一声惊雷，又马上下起了急雨，他就在动不了，无处逃。

看着跛脚的辛华渴望的眼神，看着辛华父亲抽着一只旱烟的侧脸，想着自己以为可以改变的未来，好像有了转机，又好像没什么变化。他是该怀着感激的心情，还是鄙夷的目光，是该谄媚的接受，还是潇洒的转头离去。可是一想到那个一成不变的家，和外面的世界，他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02

去上学前，两家订了婚，村里的人都说赵成这小子好福气，未来一片光明，能上学还娶了媳妇，真是风光的很。

但赵成总觉得自己好像是签了一张卖身契，但是他知道他是自愿的。他是该心怀感恩的，毕竟辛华一家也算是把他从一个深坑里拽出来，至于坑外如何，也要自己去品了。

上学的日子过得也不算清贫，毕竟是辛家的准姑爷，辛华经常会寄来日常用品和信件。他好像才开始认真的了解这个自己的未婚妻，其实她除了有一些生理缺陷，长得也算漂亮的，会有一点娇气，但是对自己却从来都是真诚以待。她会是一个爱丈夫的好妻子，而他作为回报，也应该是个负责任的丈夫。

赵成毕业后回到了镇里当了一名老师，也按约定和辛华结婚，两个人后来生了一个女儿，日子过得也不错。赵成想，或许他该感谢命运对他的眷顾，这么看来是个不赖的选择。

虽然后来辛华的身材走了样，也经常和镇里的那些长舌妇在慵懒的下午，磕着瓜子，聊着这个不大的地方，说不尽的八卦。偶尔两个人恶语相迎的时候，辛华也会说“要不是我家当初供你上学，你也不会有今天”。

但当赵成生病的时候，辛华又会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辛华对赵成的爱和崇拜可能是这蹉跎岁月里唯一没有变的。可能只是表达的方式变得不一样了一些。

后来这个方式变成了她想给赵成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