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大学舍友|被孤立两年,我重获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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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学室友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城市,我们都一样善良。
大一那年,初来学校,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们像连体婴儿,形影不离,常常睡觉前钻到一个被窝里叙叙家常,聊聊心事,那时的关系好的像亲姐妹。
小昭是宿舍里最小的一个,总是喊我们三个姐姐,甚至对我们“言听计从”。
她是孤儿。
两位室友不知从哪听来她的情况,从小靠养父拾荒抚养长大,好不容易盼到上大学,养父生了重病,物质生活非常困难。
我平时很少直接过问她们的家事,对此事毫不知情。
后来因我的后知后觉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那之后,宿舍的气氛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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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我主持班级国家助学金评选活动,由于两位室友的积极宣传,小昭被投票选上了。在最后递交材料时我却私自划掉了她的名额,将扶贫补助机会给了阿文。
阿文不爱笑,常常很沉默,好几次在做家教回学校的班车上碰到,她都是衣衫单薄,忧郁,眼睛里没有青年人的颜色,慢慢的,我知道一些她家里的事情。
病重的父亲在她未毕业时离世,母亲和哥哥常年与药为伴,阿文的学费仅靠村里微薄的补贴维持,她的生活费靠打工拼凑……
她是家里的全部希望,而她的家庭却给不了她任何支持。如果没有得到助学金,她可能要提前辍学。在这个社会,文凭真的可以是一个人的通行证。一个女孩,辍学后能找什么样的工作,我不敢想象。
所以我擅自决定,将这次补助机会给了阿文。
评选结果被公布后,两位室友对我的态度开始转变,经常不冷不热、不理不睬。同学们也唏嘘不已,有的甚至公开提出反对意见。
那时,我唯一对不起的是小昭。她可能习惯了不争不抢,没有表现地像那两位女生一样恨我。在这四人间的宿舍里,我唯一能说话的人是小昭。
我想过找合适的机会对她们解释,只是,我得替阿文留点面子。这件事情一拖再拖,终于,在班里、在宿舍里,我逐渐被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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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每个大学生、每个班干部都会面对班级矛盾、利益的问题。有的人擅长处理纠纷,她便能平静、友好地度过大学四年,甚至能和同学打成一片。
而初次处理这种敏锐问题,我错失了边经历、边学习的机会。在最初最需要建立信任的时候脱离了群众,之后的两年,在班里,在宿舍,我常常感到孤独。
有时很好的想法得不到群众支持只好作废,有时很重要的投票得不到群众的附和只好放弃,种种失落和失望一步步打击着我。
后来深深地反省被孤立的原因:处事不够全面、不够细致,在评选前我理应调查所有同学的背景,公平地保障每位同学的利益。
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压抑,头顶像被黑云压着,看不到天晴,看不到任何希望。但是我知道,不能就此过完余下的大学生活,和同学、室友之间也不能这样消极相处下去,我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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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院委员会发起扶贫活动,大家知道了阿文的家庭情况,对她纷纷表示同情,有的人当面给她钱。
她是个爱面子的姑娘,不想被人看低。当她接过别人的馈赠时,尴尬、无奈的表情我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大三那年评选班委我没有参加,重心全部放在社会实践上。通过校学生会关系,我结实了很多校外资源,他们后来给我提供了很多兼职机会。
由于社会实践经历丰富且做的有声有色,在学校也小有名气。
室友们不再那么排斥我,那段时间,我主动走近她们,帮她们买饭、打水,依旧厚着脸皮与她们玩耍,渐渐地,我们的关系变得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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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我重新竞选班委,之前帮小昭拉票的两位室友也帮我拉票,最后,我成功入选。
最后一年为大家服务,我格外用心。带着美好的愿望,我向同学们提出存钱小计划。这一次,室友是第一波支持我的人。
为了弥补小昭,我私下对她特别照顾,给她介绍兼职,让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收获更丰厚的回报和更饱满的存在感。
半年下来我们班自主成立的基金库总收入不菲,这大半年来,每一位计划参与者都非常认真、用心,看到她们不仅收获了社会实践经验,还收获了生活补助,我也跟着开心。
大四那年,我们班获得院办重点表扬,这样圆满地结束大学四年生活,这是那次事件后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真的非常感谢小昭,感谢她不恨我,感谢她说服室友理解我,也非常感谢室友们在我最需要支持时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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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领导者,不求每一位群众无条件附和,但求以身作则、全心为民。有时候,他可能很难得到朋友、知己、爱人的理解,但只要真正做到问心无愧,他的人品迟早会被接纳。
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这点皮毛事情在社会竞争的层面只是很小很小、很良性的开始。社会、职场处处存在竞争,有些竞争比大学时的惨烈得多。
正因为提前经历了一次不痛不痒的利益之争,才明白,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职员,在圈子里得人心有多重要。
尤其是互联网公共平台,好的人品和好的作品会积累一定的粉丝量,而粉丝直接决定了某个人或某个企业的成败。深厚的群众基础是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
即使再也回不去当年的大学时光,那段经历却足够影响我一生。感恩我的室友,感恩我的同学们!